江嶠對張喆平印象並不深,兩人僅有的交流只是關於晚會的,對方對於他來說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三學長。
但是張喆平會在微信上給他發一些無關晚會的事情,江嶠平時除了上課還要練舞,用手機的時間其實不多,所以大部分的信息都是忽略的。
元旦晚會的彩排當日,江嶠在禮堂後台收到了同級同學的鮮花和情書,鮮花和情書在校園並不是什麽值得驚訝的事情,令人驚訝的是對方是個男生。
周圍都是圍觀的學生,江嶠在驚愕過後冷靜地拒絕了對方,對方還算有禮貌,沒有多作糾纏就走了。
事情解決後,江嶠本想繼續彩排,一回頭就看到張喆平站在身後,面色古怪地看著自己,緊著就聽他說:“江嶠同學,他是個男的,為什麽會跟你表白?”
原本要散開的其他人,在聽到他的話之後,又陸續圍了過來。
江嶠還未反應過來他問這句話的意思,就聽他接著說:“總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吧?你是不是給了他什麽錯誤的……”
他停頓了一下,用了一個自認為恰當的形容詞:“信號?”
“一定是這樣的吧?不然你們兩個都是男的,他怎麽會跟你表白?”
“你們私下裡是不是有什麽聯系?你經常回他微信嗎?還是經常和他打電話?”
在這個世界上,造謠永遠是最簡單的。
張喆平一頓不分青紅皂白的輸出,無疑就像是在說“你如果沒有問題,別人怎麽會找你”一樣,讓在場的學生看向江嶠的眼神都變了,似乎江嶠真的如他所說那般。
江嶠回過神,先是澄清自己:“我沒有給過他錯誤的信號,也沒有回他微信,更沒有和他打電話。”
張喆平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麽,江嶠隻用一句話就製止了他接下來的汙蔑:“不止他,還包括你。”
張喆平臉色一變,原來看熱鬧的人的從江嶠的話裡悟出了什麽,頓時將目光轉到了張喆平身上。
這場突如其來的鬧劇在老師的到來結束,江嶠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在當天晚上回去之後將張喆平的微信好友刪掉。
張喆平後來又加過他兩次,他拒絕後選擇不再接收對方的好友申請。
元旦晚會結束後,一切好像歸於平淡。
江嶠是外宿生,學校離家不算遠,他每天上完晚自習之後都會選擇步行回家。當時屏城在創建文明城市,主路在修路,江嶠走的是小路,那條路他走過許多次,一直以來也沒有什麽問題。
只是那段時間他總覺得有人在尾隨自己,那種被人盯著的感覺令他十分不舒服。於是在某次回家的路上,他借著拐角處的遮擋物與對方打了個照面。
江嶠說到這裡停頓了下,梁承安問:“是你說的那個張喆平?”
江嶠道:“是他。”
江嶠也沒想到會是張喆平,畢竟是一個學校的人,他想著自己興許是誤會了,也許對方只是和他順路而已。
但是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問了對方一句為什麽在這裡,更沒有想到張喆平居然回答他因為我跟蹤你啊。
江嶠至今還記得張喆平陰鬱的表情,不像是個正常人,身上也帶著濃重的酒氣。
他問江嶠為什麽要刪他微信,為什麽不通過他的好友。江嶠覺得很莫名其妙,也不想和他多做糾纏,隻說了句“不要跟著我”後轉身就走。
張喆平卻不肯罷休,他上前抓住江嶠:“你別走!你和我說清楚”
江嶠被他嚇了一跳,第一反應就是甩開他:“你想幹什麽?”
“江嶠,你別害怕。”張喆平道,“我不想幹什麽,我就是想……摸摸你。”
這話讓江嶠一陣心驚,下意識後退,卻發現後面是死角,張喆平逼近他,黑暗中語氣有些癡:“你好白啊,你是我見過最白的人。”
這話從被人口中說出來也許是誇獎,但是從張喆平的口中說出來,再配上他黏糊糊的眼神,江嶠隻覺得一種惡心感從心底泛起。
“你知道什麽是同.性.戀嗎?”張喆平先是疑問,自言自語一般,隨後又近乎質問,“你肯定知道的吧?不然怎麽會有男人跟你表白?你心裡肯定在暗爽吧?”
“你胡說八道什麽?!”江嶠怒斥了一聲,隻覺得這些話醃臢得過分,“讓開。”
他大力拍開張喆平伸過來的手,一把推開對方,動作迅速地拉開兩人的距離。
“你在怕我嗎?”張喆平神經兮兮地問,“怕我做什麽?我也曾經是個正常人,是你害我變成這樣子的!是你!是你!都是你害我!”
江嶠拿出手機:“你再胡言亂語,我就要報警了。”
此時不遠處有人經過,張喆平多少還是顧慮,沒有再繼續騷擾江嶠。
後來張喆平確實沒有再找過他,因搬了新教學樓,離高三的教學樓非常遠,江嶠提著的心漸漸放了下來,忘記了這個人。
再一次聽到這個人消息的時候,是從學校的流言蜚語裡得知對方因為刑事犯罪被抓了,罪名是——強.奸。
梁承安想起天從監控看到那個人怪異且變態的舉動,心裡一陣厭惡,也慶幸自己及時趕了過來。
他摸了摸江嶠的臉,語氣慎重地說:“你放心,我不會讓他靠近你的。”
江嶠知道他擔心,故作輕松地笑道:“我相信你,只是現在還不能百分百確定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張喆平,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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