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絲不長嘴怎麽吃飯!”
遂開始辯螺絲。
凌霄:“花花在家嗎?我剛去喊他,沒人理我。”
田雨燕:“在家呢,上午幾個同學來家裡打遊戲,你吃午飯沒?”
“吃過了。”凌霄說,“院子裡這是怎回事?怎麽都不回家,在外面待著。”
田雨燕朝他噓一聲。
“別大聲說,隔壁老雷家倆孩子鬧矛盾呢,待會進來再跟你說,你再等等啊。”又轉頭對裡頭大喊:“花印!凌霄來找你了,出去接他去!”
又有鄰居從樓上下來,擠在樓梯道裡,似乎在做和事佬。
“江藍啊把門開開,跟你媽你弟鬧什麽脾氣呢?什麽事說開了不就好了,人家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你是從你媽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能有什麽隔夜仇?”
“你都快成年一大姑娘了,雷霆才幾歲,你跟他一般見識幹嘛呀?別鑽那個牛角尖,外頭這麽熱,她倆也沒吃飯,待會中暑了,還不是要你端茶送水做飯煮綠豆湯。”
凌霄蹲在人群外面,有個男人瞧了他一眼,他也瞧回去,先把那男人看得不自在扭頭。
花印趿拉雙泡沫涼拖鑽出來。
“讓讓啊,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別堵樓梯口聚眾製造二氧化碳。凌霄!”
他一出現,凌霄就安心了,笑著問:“你在玩什麽?我敲窗戶你都沒聽見。”
“街霸的遊戲卡!裴光磊帶來的,剛好你來了。”花印興奮道,“給他們點顏色看看,組隊KO我好幾百回了,當我家裡沒大人哪!”
人群好歹讓出條口子,凌霄一言不發,跟在花印後面走。
本不想多管閑事,但隔壁家的動靜太大,雷霆坐在地上蹬腿哭,鼻涕糊到太陽穴,屁股壓著散落一地的碎照片。
防盜門開著的,紗門關得死緊,雷海分外識趣沒在現場,蘇小玲氣得渾身發抖,高吼到處找老虎鉗撬門。
一把尖嘴紅把剪刀倏地扔了出來,砸到蘇小玲小腿,幸好沒被劃傷。
蘇小玲雙眼通紅,哆嗦扶上門框使勁搖晃。
“江藍!你想把你媽也給剪了是嗎!丟人現眼還不嫌夠,你看看外面這麽多人,全在看你媽的笑話,你開心了,滿意了!我生你到底造的什麽孽!”
她氣急敗壞抄起剪刀甩回去,沒想觸著門欄反彈回來,正中無辜路人花印的腳趾。
“靠啊嗷嗷嗷嗷!”
花印抱腳轉圈,嚎得比雷霆還慘。
穿拖鞋到底有什麽罪!
凌霄張口想說兩句,被花印捂嘴硬生生拖進屋。
花印家大門是整塊綠色透視玻璃,外面看不到裡面,裡面卻將外頭一覽無余,花印嫌來往人多,煩,掛了個大蚊帳遮擋。
沙發嶄新,瓷磚錚亮,花色粗毛線勾的沙發毯被扯下來做地墊,坐了幾個人。
只有魯誇一個熟人,其他……
凌霄挨個看過去,全員男生,沒太接觸過,印象裡跟花印一個班。
田雨燕竟然同意他們在家打遊戲,那肯定做過背景調查了,成績應該都還不錯,準允結交。
花印點兵點將介紹道:“這是裴光磊,這是陳飛,這是范小凡,魯誇,凌霄。都認識了吧?”
凌霄:“誇誇我又不是不認識。”
“把他落下他會跟我生氣的嘛~我把他們名字都寫給你。”
花印進了臥室又出來,興衝衝跑去廚房洗杯子倒水。
一樓的夏天很涼爽,凌霄赤腳去衛生間衝洗,留下一串溫熱的腳印,光從餐廳斜斜投過來,地面反光,一清二楚。
裴光磊懶懶搭著手臂霸佔主沙發,踹魯誇問道:“真聽不見還是假聽不見啊?”
魯誇回頭瞪他一眼,瞅了瞅,幸虧花印不在。
“你小聲一點,凌霄可是會讀唇。”
“聽不見還小聲一點,你是不是傻,我又沒舉著喇叭對著他臉喊。哎,花花!”
茶幾堆著亂七八糟的東西,卡帶包裝,手柄線束帶,攤開的幾本《中華一題》,粉紫色發圈,電視遙控器,徐福記糖果鐵盒,半個腳丫子。
花印將裴光磊推到旁邊,嫌棄地看著腳後跟印痕。
“喊我幹嘛,這個你自己給擦了,快點,旁邊待會要放吃的,你髒不髒呀。”
裴光磊:“地上的不也有,你怎麽不讓他擦。”
花印:“凌霄待會知道擦,不用我說,你以為是你啊,在家作威作福,在我家還當地主,門都沒有!”
裴光磊笑眯眯:“那可不是麽,擦地是長工乾的,在我家得叫保姆。”
“你嘴巴閉緊點吧!”
鞋櫃沒拖鞋了,花印大聲找媽,轉一圈回來發現凌霄怎麽還沒出現,難道被馬桶吸走了。
“凌霄!你在裡面幹嘛?”
喊完花印才發覺幹了蠢事,也許是跟同學玩太瘋,差點把凌霄也當成他們。
好在凌霄不會鎖門,花印偷偷擰開,先溜縫伸手進去吸引注意,以防凌霄在上大號。
“你進來吧。”
“呃……你在幹啥?”
凌霄以一種高難度姿勢站在洗手池前,右腳金雞獨立,左腳放在裡面洗。
花印結結巴巴地說:“呃……你怎麽不在浴缸裡面洗。”
“你是說浴缸嗎?不方便,那是泡澡用的。”
“給你衝一下有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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