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邊還有一點水末,何笑嵐攬住花印肩膀幫他擦了,並自然地躬身吻了下他的臉頰。
花印怒道:“滾滾滾,滾回去!你去北京出差誰管你!來濱漢你不跟我說?!”
何笑嵐隨身包裡裝備齊全,濕巾酒精面巾甚至還有除味噴霧,他手把手幫花印處理好了,劉恩康就玩味地在一旁看著。
不一會兒,凌霄舉著拖把來了。
劉恩康故作驚喜地招手:“怎麽是你!林哥!沒想到會在這兒見到你!”
花印還在持之以恆地罵何笑嵐,惡劣脾氣暴露無遺。
他生氣的時候說話很刻薄,怎麽讓人窘迫怎麽來,何笑嵐解釋道:“那天你回了我,我睡得非常好,第二天才收到通知要出差,我來了,如果告訴你,你不願意我煩你不是自討沒趣。別生氣了,你吃了什麽?煲仔飯?高油高碳水你不是不吃嗎,下午有事沒,我帶你去水上樂園?”
拖把頭杵到他運動鞋上,何笑嵐也炸了:“怎麽拖地的?你沒長眼睛?”
凌霄握著杆子悶頭往裡戳,花印這才發現他,一時間連尷尬都來不及,等裡頭拖完,乾脆起身往裡挪,換了個藤椅。
“從現在起,你們說的一個字都將成為呈堂證供。”花印面無表情道。
何笑嵐:“真沒有。”
花印:“讓我猜猜你住哪兒,呵,不會又那麽巧是斜對街的華遙吧?是28層嗎,那可真的,太,巧,了,我建議你出門下B1去買張體彩,明天直接戴頭套去領獎,恭喜你,第一個靠中彩票上熱搜的高級專家。”
何笑嵐哭笑不得:“幸虧友商給我訂的24層,否則說不清了。”
“現在你覺得你就能說清??”
劉恩康跟在凌霄後頭,到了衛生間,凌霄臉色陰沉地打開水龍頭,水花像菲律賓跳水隊自由落體一樣濺到劉恩康身上。
“哎,林哥,你們到底怎回事?”
劉恩康抱著胸堵在門口,稍微溜遠一些,以防正在喝醋的失戀男人把拖把懟他臉上。
還什麽恩斷義絕呢,這不屁顛屁顛跟來了麽。
在望明城中村苟著的那段時間,劉恩康跟林哥很少說話,他倆白天都不見人影,劉恩康窩著補覺,凌霄則天亮就出門了,據芊姐說在外面還有兼職。
僅有長對話也僅限於屋頂,林哥靠著牆壁,一隻腿屈著,一隻腿伸到房子外頭去,姿勢很危險,一不留神翻下去就慘案,他晃啊晃,低著頭,像頭受傷的獵豹。
偶爾回應兩聲,看不出耳聾,沉靜可靠。
有時,劉恩康半夜三更接到消息,急匆匆下樓。
經過櫃台,林哥醒了,問他去哪兒,要不要人幫忙,劉恩康戴上帽子,擺手奔出門,三五天不回來也沒人過問,偶爾會給木頭帶一罐德芙。
凌霄哆哆哆三下,再拎起水桶,放進去,水流開到最大,完全覆蓋對話聲。
他低聲問道:“為什麽帶他來省城,你做的事很危險,是不是,讓他立刻回杭州,帶上那個——”
沉默,想在腦中迅速找出一個卑鄙的形容詞人身攻擊何笑嵐,然而失敗。
“帶上那個老頭。”
劉恩康:……
“人家何總才30多,壯實著的呢,啊,是沒你壯實,但也內啥,傑出人才麽不是。”劉恩康笑著說,“公平友好競爭啊,再說了,不是你先給人花印臉色看的。你們的事他都跟我說了,那小淚水啊滴溜溜的,哎喲,我那話劇演員要有他一半會哭,我也不至於改行了!”
凌霄看著他的嘴,面無表情。
透過對方肩膀望到櫥窗,花印跟何笑嵐正嚴肅地談事情,沒有身體接觸,側臉都非常俊美。
那扇簡約的框架櫥窗瞬間成了一片幕布,台前的演員說著話,乍一看是職場劇,但細看就會發現,花印的右手攏於膝上,何笑嵐的左手放在桌面上,兩枚明晃晃的鑽石對戒像是編劇精心設計的巧思。
職場戀人,也是流行元素。
劉恩康不僅學的編劇,資金短缺時還乾過導演,誰一個眼神不對,裡頭藏著什麽小九九,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跨一步擋住凌霄的視線,劉恩康搖頭感歎:“小年輕真能折騰,我老來當了回月老,反而辦了壞事,林哥,咱們三個有緣,你就一句話,跟人家花印能不能過,不能拉倒,乾脆點,有點男人樣,放手讓人家追求幸福生活去。”
“我給你介紹下啊,那個男的,姓何,你別看人家穿衝鋒衣就小看他,那表,看著沒,嘖嘖,別瞎想啊,他倆是自由戀——”
“你說完了麽。”凌霄冰冷的眼神幾乎把他射穿,“讓他,離開濱漢,我不管你在做什麽,如果你敢讓他有危險,我不會放過你。”
劉恩康一笑:“喲,放狠話,你能怎麽我,烤了我啊?”
工作時間在這閑聊也不好,劉恩康估摸著點到位了,剩下的全靠林哥自己悟,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正準備走,忽然間手機響了。
他邊接邊往外走:“喂,曲大隊長,你閑得很呐。”
倏地頓住:“什麽?!”
何笑嵐給花印看照片,左右滑動,聲音低柔:“是不是很胖,掉毛很厲害,我又買了三台雲鯨,你那兩台,我一台,知道你容易過敏,可以把它放在側臥。”
言語上的巨人,行動上的鎧之巨人,獅子貓居然說養就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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