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兩人半個多月沒見了,簡翛還沒來得及回味這久違的撫摸,月時寧的手就抽走了,順帶拿走了他隨手揣口袋裡的紙團。
“…….單身掃我……”月時寧的語氣意味深長,“小哥哥,這是誰給的呀?”
“不知道,我剛要扔掉你就來了。”簡翛解釋。
“是嗎?”月時寧作勢要撓他。
簡翛一手離開車把,扣住他不安分的手:“回去再玩,危險。”
月時寧動作一頓,旋即規規矩矩抱好他的腰,擺出一副天真無邪的表情:“好,但是你想玩什麽呀?”
“……沒什麽。”
答辯圓滿結束,月時寧一身輕松,哼了一路歌,還忍不住問:“哥你怎麽空手來的,也不帶一束花。”
“答辯又不是畢業。”簡翛無奈,“等你畢業典禮再送。”
“你要來嗎?好像是周四哎。”
“嗯,來。”
月時寧用頭盔輕輕磕他,抱怨道:“算了!就當你來過了!”
“怎麽?”
“今天才跟輔導員打過招呼,我本人都來不了,撞上時裝周了。好可惜啊……不能跟大家一起穿學士服拍照了……”
原還打算幫廚,結果合照簽名耽擱,他們到家菜都已經上桌。
應季的琵琶蝦,文蛤,春鮁魚與扇貝擺滿半張桌子,還有整一竹籃的小櫻桃,被陽光照得晶瑩剔透,像一顆顆渾圓的南紅。
三天前,月時寧帶外婆去做全身體檢,指標基本正常。三人一高興,叫了輛車直奔櫻桃節,親手摘了兩籃。
月時寧可著半生的摘,拿回來跟香蕉一起放了三天,如今熟度剛剛好。
“澳洲進口的車厘子吃多了,也嘗嘗我們這裡產的櫻桃,別看這麽小,很甜的。”他伸手要拿,卻被外公一巴掌拍回去。
“先洗手。”
他跟簡翛擠在廚房水槽洗手,轉臉看到有水濺到那人太陽穴,便拿額頭替他蹭了蹭。簡翛一僵,心驚膽戰瞥身後大敞的門,發覺竟是是餐桌的視覺死角,便順勢嘬在他耳垂上。
“哎!”猝不及防,連著右肩膀都軟了。月時寧趕忙拿手背搓,蹭一臉水。
簡翛便摘了手巾替他擦。
“怎麽了啊?”外公探頭進來。
簡翛忙放開手,手巾在半空被月時寧抓住,憤憤道:“他欺負我。”
外公哼哼一笑:“是麽。怎麽欺負的?”
“……”月時寧張了張嘴,仿佛理虧,總不能說他耍流氓吧……
外公權當他胡說八道,催促著:“快,別磨蹭,開飯了,菜都要涼了。”
生散啤從塑料袋移到玻璃杯裡,外婆帶頭舉杯,由外公開口:“今天啊,咱們一是慶祝寧寧答辯結束,大學即將畢業。二呢,也是慶祝小簡拿了冠軍,雖然遲了些,這準備的也都是家常便飯,但咱們先攢著,攢到年底,捧了總冠軍的杯,到時候一起補,出去吃!”
“乾杯!”見簡翛發愣,月時寧在桌下用膝蓋撞他腿。
“謝謝外公。乾杯。”簡翛回過神,放了杯子又捧起碗。外公剝琵琶蝦給外婆,每一隻都帶滿滿的籽,外婆便借花獻佛全都分給他們兩個。
飯後,月時寧拽著他換鞋,要出門,外公叮囑他早去早回。
簡翛沒問去哪裡,默默跟在他身後,關門時從縫隙裡看到外婆站上了走步機,例行每晚四十分鍾慢走,扶手一側的置物袋還插著月時寧跟應援衛衣打包寄回來的薄荷色應援扇。
“哥?怎麽了?”月時寧站在半截樓梯上等他,“不走嗎?”
“走。”他帶上門。
喝了酒不能騎車,他們沿海岸線棧道自西向東步行,無人的路段,得以偷偷牽片刻的手。
不多久,月時寧便停下,倚靠棧道扶手,仰頭看路對面的幾幢高層。
簡翛順他視線眺望,零星的窗子裡亮著燈,入住率不高,像新房。
“這裡是?”簡翛環顧四周,整個社區都是新的,一樓超市的開業酬賓活動尚未結束。
“你不是問過我,這幾年賺的錢都花去哪裡了。”月時寧伸手指其中一棟,“諾,在那裡。T4棟,2101,三月交的房,還在通風。”
前年年底樓花預售的時候,二期的兩棟還是裸露鋼筋水泥的鏤空建築,如今卻連內部硬裝都完成,陸續有人遷入。
最近半個月,月時寧一直留在海汐,總算能親自參與收尾,施工隊將廚房按照他的設計圖改裝,已經全部完成。
“戶內面積不大,三室兩廳,才一百平出頭,但可以看到海,晴天的時候還能看到情人壩和帆船。”月時寧抿了抿嘴,掏出一套鑰匙給他,“這是大樓門禁和家門鑰匙。”
“給我的?”
“嗯。”
鑰匙金屬質地,卻是溫熱的,看樣子被他貼身放了很久。
簡翛握住:“要上去嗎?”
月時寧搖搖頭:“還是空的,沒什麽好看。”而後他略一沉吟,“家具我們可以慢慢挑,但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嗯?”
“當初是當做投資房買的,你也知道,模特嘛,就是年輕來錢快,好多人沒有理財觀念,花錢又大手大腳,到三十多歲轉行之後,過得比普通人還辛苦。所以君君姐就建議我先投資一套房產,這是海汐當時最好的盤,很搶手,首付百分之三十,貸了八年。不過今年年初防曬霜代言的費用結清時,我就提前還完了……”他頓了頓,“之前我是想裝修的前衛一點,當民宿出租,但是最近改變主意了。這裡有電梯,風景好,生活也很方便,我想讓外公外婆先進來住一下,你覺得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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