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霄一直以為陳翡是脾氣好,現在才發現陳翡是不笑也似三分笑,只有這會兒心情確實糟糕,面上才會有些涼意,他不太會安慰人:“你餓了嗎?”
不管遇到什麽事,他吃點東西心情就能好很多了。
陳翡不餓,但有些無聊:“海市有什麽好玩的嗎?”
寧霄也就來了兩個月:“啊?”
跟寧霄出去玩大概也沒意思,陳翡又問:“那有什麽好吃的嗎?”
寧霄沒說話,就大門口,他看到了之前見過的人。
陳翡等了半分鍾才看寧霄:“寧霄。”
寧霄在周渡面前不太敢跟陳翡說話,他總覺得周渡在盯他:“陳翡。”
“我問你……”陳翡順著寧霄的視線看。
陳翡沉默了下。
“你朋友來了。”
都是成年人了,寧霄也不至於不知道這是陳翡什麽朋友,他小聲提醒道,“他來接你。”
陳翡沒有寧霄預想中的高興,他收回視線:“嗯。”
寧霄有點慫周渡,他還覺得自己再待就不合適了,猶豫了下,他還是道:“那我走了。”
陳翡這會兒不想和周渡獨處,但見寧霄這麽慫:“嗯。”
寧霄他爸給寧霄配了車,百萬級的寶馬。
周渡看著陳翡寧霄一起出來,又看著陳翡目送寧霄走:“在看什麽。”
也沒看什麽,只是單純的不想看你,陳翡低頭:“沒什麽。”
就兩天,周渡覺得不至於:“你看上他了?”
“……”陳翡。
周渡盯著陳翡:“你為什麽不說話。”
“。”陳翡,無語。
周渡也不說話了,他需要冷靜一下。就算是沒談過,他也知道戀愛這事不急,最起碼認識不到半個月,還不用急。
但他似乎無法接受陳翡跟其他人在一起。
六月,比蟬鳴更震耳欲聾的是他本就不多的良知和道德的坍塌聲,有些念頭漂上又浮下,但即使這樣,他面上也沒有什麽變化,也不會對陳翡做什麽。
道德鉗製著他,偽善已經刻在他的骨子裡,周渡就是越變態,越克制。
周渡甚至還能勸陳翡:“你跟他又沒認識幾天。”
陳翡看向周渡。
周渡說:“走得太近了不好。”
陳翡:“我跟你就很熟?”
“我不一樣。”周渡很熟練,“我是好人。”
“……”陳翡。
懶得多說。
周渡也感覺到了陳翡的沉默,但他堅持自己是好人。
論跡不論心,論心無好人。
他就是好人。
好像是誰動誰先輸,他倆站原地玩了會一二三木頭人。
陳翡的耐性還是不如周渡,意識到自己對周渡也有點意思後,他已經決定和周渡徹底斷開聯系了,他不可能跟周渡這麽窮的人在一起:“你怎麽來的?”
周渡:“騎車。”
陳翡就知道:“你剛看到寧霄開什麽車了嗎?”
周渡:“寶馬七。”
“……”陳翡倒不是真想問周渡寧霄開的什麽車,他是想周渡知難而退,“然後呢。”
周渡:“6.6TV12發動機,最大功率585,0-100km/h加速時間3.8。”
陳翡沉默了下:“周渡。”
“嗯。”周渡。
陳翡看著他:“裝傻沒意思。”
周渡也沉默了下,然後道:“你怎麽不生氣了。”
陳翡就知道周渡是故意的,他扭開臉:“跟你有什麽好氣的。”
周渡其實一直在看陳翡:“你不高興嗎?”
陳翡說沒有。
沒有就沒有吧,周渡轉身:“走吧。”
陳翡沒跟上去,他想到底要怎麽說,才能鬧得沒那麽難看:“我說過了,好多次了。”
才五點,日頭還很毒,周渡回頭看陳翡:“熱嗎?”
陳翡閉嘴。
虧待誰也不能虧待自己。
兩人去之前周渡站的樹蔭下面。
陳翡心裡有事,現在才想到:“你不是說你沒來。”
周渡:“我總得問問你。”
陳翡看了眼周渡,又無聊地低頭:“哦。”
還挺聽話,周渡又覺得他不惱了:“你怎麽了?”
陳翡不想提自己的事,總不能跟周渡說“我突然發現對你有好感,然後很煩自己,所以鬱悶上了”這麽傻逼的話吧,他把球踢了回去:“你呢,你來幹什麽。”
周渡也不想提自己的事,寧霄那麽有錢,陳翡又這麽拜金,他總不能說“我是來監視你們的”這種違反社會公序的話吧,他說:“沒什麽。”
兩個各懷鬼胎的人對視了一眼,又雙雙沉默。
過了會兒。
就香樟樹下面,周渡又道:“跟我好吧。”
就在這兒,就廠區大門口,連瓶水都沒帶,陳翡沒看周渡:“你做夢。”
周渡看到風吹動了葉子:“哥有錢。”
陳翡還記得他之前一喊周渡哥,周渡就跑,真的,難得能看到瘸子還能健步如飛,他看周渡:“你有錢?”
他們並肩站著,周渡看向陳翡:“嗯。哥修車養你。”
陳翡是真窮,周渡是真有錢,很有錢,至少他爸媽很有錢。
就算是離家出走,一無所有了,困住周渡也從不是錢。他十一二的時候就開始摸改裝車,光燒錢都燒了幾個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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