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講理,又不是對所有人不講理。
周渡不知道為什麽會突然改變主意,他就看見陳翡正對著他,那雙漂亮的眼睛正看著他,睫毛濃密,眼仁乾淨,臉龐有著不知事的少年氣。
他其實不討厭陳翡不懂事的,他覺得陳翡還小,不懂事也是可以的,他難得良心在製止他:“你不回家嗎?”
“你出來這麽久,你爸媽會擔心的。”
周渡到現在也沒想通,陳翡的父母是這麽放心讓陳翡出來的,不會被人騙到死嗎?他實在美麗,又實在愚蠢。
陳翡沒說他父母,隻說了他家裡:“我跟我家裡鬧翻了。”他沒說窮,只是說,“他們不喜歡我學樂器,說沒前途,說以後找不到工作。”
周渡沒繼續問了,陳翡跟家裡鬧翻的原因跟他差不多,都是家裡要插手他們的事。他爸媽說他出去找刺激是腦子有病,說他玩車是不務正業,一直不同意他申國外的大學。
他爸媽希望他能在國內能去學個金融,或者法,然後繼承家業。
周渡也沒覺得他爸媽是錯的,只是他不喜歡而已。他不會回去,同理,他覺得陳翡也不會回去。
那就沒有事了,他們這就是在一起了,他用實際行動說明:“晚上想吃什麽?”
陳翡沒回,他心裡有點亂,不知道自己是對是錯。
周渡朝陳翡伸手,很有男朋友的自覺:“剛是不是沒給你擰瓶蓋?”
第25章 十分的合理。
5:39PM.
太陽還在炙烤大地,公路被照得白茫茫的,陳翡抓著周渡剛遞過來的水,然後用掌心碾了下,濕漉漉的寒氣被擠成了水珠。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他剛感到涼爽,水珠就從他指縫裡溢了出去。
周渡順著陳翡目光看,陳翡攤開了掌心,雪白的皮肉被日光晃得有些晶瑩,又隱隱透著紅,那抹紅豔的像在紛揚大雪裡盛開的梅,刺啦啦地灼人眼眶。
被冰紅的皮肉上還殘留著水珠。
周渡頓時生出了難以抑製地舔舐的欲望,但,他總歸還是個人,不能真的去舔。再說,剛確定關系,就對人家動手動腳,難免有失風度。
他靠近:“看什麽。”
也沒看什麽,就是太冰了,陳翡都看到了水裡面漂浮著的冰塊:“你從冰箱裡最裡面翻出來的?”
周渡嗯了聲:“這樣冰得久一點。”
夏天,礦泉水就是太陽晃一下就會熱,陳翡沒想到周渡還心還挺細的:“哦。”
周渡又問:“我幫你?”
陳翡看向周渡,他就是被人伺候慣了,不至於連瓶蓋都擰不開,換而言之,他就是單純的作而已:“這次不用了。”
換了隻手拿,他擰開喝了幾口,見周渡仍看著他:“看什麽。”
也沒看什麽,周渡提醒道:“你掌心紅了。”
陳翡也看了一眼,但沒在意,他天生就這樣:“哦。”可能是皮薄,冰一下容易紅,燙一下也容易紅,“被冰到了吧。”
舔不可以,真的不可以,周渡想著,只是默默地站著。
陳翡被盯得有點煩:“周渡。”
被喊了一聲的周渡抬起了眼,他覺得陳翡不至於知道他在想什麽,應該不會罵他變態:“怎麽了?”
剛就眼巴巴地看著了,陳翡:“你想喝買兩瓶行不行?”
“我不渴。”周渡。
陳翡就看周渡嘴硬:“那你看什麽。”
周渡想了下,覺得不能說:“好吧,我渴了。”
陳翡不跟別人喝一瓶水:“渴了你自己買。”
原也不是想喝的周渡聞言又把眼皮掀了起來:“你給我喝一下又怎麽了。”
陳翡只是動了下眼睫毛,就把頭扭了過去。
摳死你得了。
周渡喊陳翡:“陳翡。”
陳翡最擅長的就是裝聽不見。
周渡跟陳翡說過好幾次了:“能不能有點禮貌?”
陳翡心想:您誰?
周渡往前走了兩步,他個高,五官尤為的鋒銳,受傷的腿只要不做大幅度動作,看不太出來瘸。他在烈陽下站了許久,黑T都沾染了太陽的氣息。
只是被靠近,陳翡就有點熱,他睫毛很長,平常都只是散懶地聳著——他得仰頭才能看到周渡的臉。
只是看了一眼,他就覺得要抬頭看人不爽,扭過臉:“有事?”
周渡說:“你得有禮貌點。”
陳翡能聽就見鬼了:“你管我。”
周渡胸膛抵到了他面前,他無法回避,只能對視,年輕人的小臂都隱有鍛煉的痕跡,胸膛更是寬而闊,看起來就很結實。
離得太近了,他都嗅到了被暴曬過的狂烈。
他又感到了熟悉的焦灼,陌生的情緒湧上了上來,心臟狂跳。
陳翡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睫毛抖了幾抖,最終像是雛鳥的羽翼乖順地垂了下去,不像是恐懼,也不是緊張。
非要形容就是燥。
他沒辦法控制地去想,周渡要做什麽?
……周渡抽走了他的手裡的水。
陳翡的睫毛動了下,又動了下,有些悶氣又不知從何說起:“你幹什麽。”
周渡也沒幹什麽:“不講禮貌,沒收了。”
“……”陳翡,“。”
周渡見陳翡看他:“怎麽了。”
沒什麽,就無語,陳翡甚至都懶得跟周渡再計較:“打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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