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出類拔萃就是會讓人想多欣賞一下。
同時這麽想的還有周渡,氣質驕矜,模樣優越,肩薄腰細,筆直的腿修長,他自然的起了些念想……又很快地壓了下去,老僧入定般的無欲無求。
他剛飆車出了車禍。
人沒什麽,就撞斷了腿,車報廢也沒什麽,也就兩千多萬。
關鍵是他爸媽下了死命令,要不繼續玩那些要命的玩意,要不從家裡滾出去。
滾出去?
不就滾出去,他怕?
周渡當即就展示了下他不羈的人生態度……吵架了,鬧掰了,他不僅身無分文,還暫時瘸了腿。
更淒慘的是他被趕出門的時候身上的阿瑪尼大衣都被扒了下來,風光無限、揮霍無度地大少成了條瘸了腿的流浪狗。
周渡在橋洞下躺了兩天也沒敢信自己真是他們的親兒子,快被餓死了才找了個包吃住的廠先安頓了下來。
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誰想再伺候個祖宗?
周渡眯眼,清心寡欲。
陳翡看人習慣從下往上掃,鞋是AJ,但一眼假,剛被勾起的興致瞬間平歇,他垂眼,意興闌珊。
帥有個屁用?
一把稍微好一點的琴都大幾萬,他供得起嗎?
他大學讀的藝院,不為別的,學藝術的富二代比較多。
沒錯,他上大學的目的就不純,他知道自己的腦子不太夠用,也就臉還算好看,要想改變命運,過上揮金如土的生活,就只有釣二代這條路。
陳翡不僅是想,他執行力還強,愣是從十八線、名不見經傳的小城考到了富貴迷人眼的超一線海市,為了迎接即將到來的大學生活,他真是咬牙買了把大幾萬的琴。他連衣服和鞋都考究過,買了他能負擔起的最好的。
就是不能說是二代,但至少也得表現出生活富足,不能讓人知道他是從山疙瘩裡跑出來,他心氣強還愛慕虛榮,深深地認為貧窮就是他的恥辱。
狹路相逢,擦肩而過。
倆人默契得沒多看對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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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海麗乾中介幹了二十多年,還是很少看見條件這麽優越的男生,T恤和褲子都很簡單,但能看得出是牌子貨,有著明顯的logo。拉著行李箱,背著的琴箱沉厚地襯得他有些單薄高挑。
其實還得是臉,眼瞼下皮膚薄的透光,完全可以用漂亮來形容。
陳翡也看到了張海麗:“姐。”
張海麗是看著陳翡走過來的,但現在才回神,她沒見過明星,不知道他跟明星比起來怎麽樣,但真的,臉好小,還很白,離這麽近看還是沒有瑕疵。
嗯……姐?
是在叫她嗎?
她都四十多了,就是覺得自己保養得還好,這個年紀確實可以當陳翡的媽了。不過女人確實喜歡有人誇她年輕,女人還喜歡好看的男生。
“你這孩子。”
張海麗魚尾紋都飛了起來,“來傘下面歇歇,熱吧?”雖然這位看著不像是缺錢的主,但都來這兒、還找她了,“來找工作?”
“嗯。”
陳翡往前走了下,進到了在石墩上支著的太陽傘下面,被烤得火辣辣的背都好受了些,他忽視張海麗的詫異,應聲道:“找日結。”
沒錢了,不進廠包吃住就得睡大街。
每年六月都有大批的大學生來打暑假工,一點都不稀奇,張海麗前幾天也招了個很帥的男生,但那男生看著就落魄,雖然長得帥還個子高,但瘸了腿。
可眼前這孩子看著就不一樣,乾乾淨淨的,還很有禮貌,就是不能說是嬌生慣養,也至少是被捧著長大的:“我這是要招工人的,你是要進廠嗎?”
她一般不提醒的,“廠裡的活也挺累的。”
陳翡心裡鬱悶,但還是笑了下:“我知道的。”
“藝術生開銷大,我想替家裡分擔一些。”
剛就覺得這男生好看,笑起來就更漂亮了,眉目似有春水,衣袖下的手腕都是賽雪一樣的白。張海麗這個年紀確實喜歡帥哥但更喜歡懂事的孩子:“勤工儉學嗎?”
來打暑假工的學生很多,但陳翡長得好看,嘴還甜,她從攤位上起來,拉出一個土紅色的塑料凳,“坐,先歇歇。這會兒人少,再湊幾個人我帶你們一起走。”
他們在這邊招工,沒特殊情況,都是包住宿的。
陳翡走了一路,是挺累,但他瞧了下張海麗拉出來的凳子,日曬雨淋褪色就不說了,還不知道多久沒刷過了,印花的縫隙裡都是陳年老垢,面上還落了層灰兒。
就是不喜歡,他還是就看了眼就坐下去,動作行雲流暢,沒看出一點挑剔。
“謝謝姐姐。”
挑歸挑,又不是不會來事,陳翡道,“我叫陳翡,姐叫什麽?”
正午,太陽火辣辣的毒,張海麗一般懶得理人,但被這麽個小帥哥一直喊姐,她心情還是好了些:“我姓張。”
她抄起桌上的名片遞給陳翡,“張海麗。”
不愧是大城市,中介還印了這玩意,頭一次接,陳翡低頭掃了下,張海麗的名片就挺簡單,正面印著姓名電話,後面印著業務。
這會兒不忙,張海麗還有閑心跟陳翡聊幾句:“剛下車?”
還拉著行李箱呢,確實是。
陳翡把名片放口袋裡:“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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