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誰?”周渡。
這聲音,陳翡繼續翻手機:“狗。”
周渡自討個沒趣,但沒把自己當外人,他自顧自地坐下了:“你自己點這麽多?”
陳翡抽空瞥了周渡一眼:“花你錢了?”
這倒沒有,周渡看向小哥:“麻煩添一副碗筷。”
“行。”小哥說著,還是看了眼陳翡。
陳翡被小哥逗樂了,他放下手機:“可以。”
小哥一澀:“嗯。”
他低頭就走。
周渡看著:“你們熟?”
“服務員。”陳翡。
“是嗎?”周渡。
“不然?”陳翡。
“……”周渡。
周渡覺得陳翡可能是習慣了,所以才能毫不在意,他道:“沒什麽。”
小哥新添一副碗筷:“您慢用。”
他又問,“還需要幫忙嗎?”
這邊的服務很人性化,相當地照顧社恐人士。
陳翡已經吃飽了,但見小哥看的還是他:“問他。”
小哥看向周渡:“您好?”
“不用。”周渡。
小哥鞠躬:“那祝您用餐愉快,有事隨時叫我。”
還開著火,在桌上擺著的盤子也就空了一個,不吃也浪費,陳翡這性格絕對不會打包。
時間已經不早了,周渡就把食材全倒了下去。
陳翡本不想理周渡,見他這樣:“沒吃過?”
周渡趕時間:“家貧。”
“……”陳翡。
再窮也不至於,周渡就故意嗆他,“你來這兒做什麽?”
日行一善。
周渡沒說:“你晚上住哪?”
他又道,“至少留一個不拉黑吧。”
晚上住哪?
……陳翡還沒想好,稍微頓了下,就一眼沒看周渡,也沒見周渡吃的多快,鍋裡已經被清得差不多了,這倒不是個可以嘲的點。
他只是有點同情:“真沒吃過?”
“……”周渡。
他看了眼陳翡,“你猜?”
沒什麽好猜的,又不關他的事。
玩了一天,陳翡的手機都快沒電了,都這個點了,說不累也不可能,把手機倒扣在一邊,他往桌上一趴,埋起頭:“我好困。”
周渡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在這兒你睡得著?”
“睡不著。”陳翡的腦袋動了好幾下,才勉強露了一雙眼睛出來,似乎是覺得不太舒服,他小臂又往下埋,又露出下半張臉。
周渡看著那雙眼睛,興許是吃辣了,他的鼻尖熏得有點紅,睫毛是長的,臉是白的,唇瓣紅紅的。
“哥。”陳翡。
周渡這次沒跑,畢竟是他特意過來的,但他也沒應,他只是道:“有事?”
“你帶身份證了沒?”陳翡。
這是得隨身帶的,周渡嗯了聲,又道:“帶了。”
“我想住‘世界之窗’。”陳翡。
“行。”周渡。
“……”陳翡。
周渡站起:“走啊。”
“?”陳翡,“你開什麽玩笑。”
“是你先開玩笑的。”周渡。
他又坐下。
兩人沉默以對。
兩窮x誰也沒把對方話當真。
吃飽了就犯困,陳翡又趴下了,一個人可能還會著急,倆人就隨便了。
看誰耗得過誰。
周渡也不是來跟陳翡耗的:“走吧,晚了。”
“去哪?”陳翡。
“賓館。”周渡。
陳翡就挑剔:“我要住貴的。”
“多貴?”周渡。
陳翡聞聲頓了下,看向周渡:“周渡?”
周渡插兜:“是我。”
陳翡慢吞吞地應了聲:“哦。”
一會兒好一會壞的,八成有精神分裂,“三百吧,不然我不住。”
再磨蹭下去就不知道幾點了,周渡站了起來:“走吧。”
陳翡也確實困了,他默默站起,跟著周渡走了會才想起來:“你不找找?”
周渡記性好,轉一圈基本能擴下附近的地圖,賓館又喜歡挨在一起開:“不用。”
那您還挺自信,陳翡看了眼周渡的後腦杓,沒說什麽,再說指不定就要變卦。
男人的心六月的天,說變就變。
周渡對這片確實挺熟。
“您二位開房?”前台小姐。
“嗯,開一間。”周渡。
“大床房?”前台小姐。
陳翡都精神了,他忽視頗為興奮的前台小姐,看向周渡。
“雙人床。”周渡遞身份證。
“哦哦哦。”前台小姐點頭如搗蒜,聲如蚊蚋,“抱歉,我還以為你們是……抱歉。”
陳翡站後面,心想,像嗎?
周渡沒說話。
這麽久還沒休息,受傷的腿已經不是隱隱作疼了,明早還疼,明天就得休息。他確實不太想和陳翡沾邊,麻煩。
顯而易見的麻煩。
陳翡想看周渡會怎麽答,他倆才認識幾天,說朋友輪不上,說陌生人也顯然不對。
周渡一直沒說話。
價格上來,服務也就跟上來了,這兒的環境說不上多好,但也不會很拉。洗手台、掛衣撐,燒水壺,兩張距離一米的床。
周渡進來就到處看。
陳翡沒想理周渡,就是沒忍住好奇:“在找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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