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事都是小時候不覺得,長大後細思極恐。
要說他們為什麽還能成為朋友?
小時候不覺得周渡忽悠他們,十一二稍微明白過來又開始同情周渡,還一度對周渡非常照顧……他們一找他,周渡就撩袖子,露出七橫八豎的血印。
等十七八徹底明白過來周渡這狗逼挨打是他自己活該關他們屁事,十幾年的友誼讓他們成了死黨。
再說,他們自己也幹了不少傻逼事了——不管他們仨幹什麽出格事,周渡也沒說跟他們斷交,還會替他們擦屁股。
最重要的一點還是周渡沒對他們造成過什麽傷害,老是自己倒霉,從周渡開始暴露他性格的開始,無論他在哪,不是有監控,就是有專業人士盯著。
總是他前腳幹了什麽,後腳就被人製止報上去,被他爹抽了。
……還能怎,湊合過吧。
陳晨還記得巔峰時期有幾個挺有名的心理專家輪班跟著周渡,當然,這麽搞肯定也不行,一直盯著周渡只會導致周渡更叛逆,但不盯……實在沒辦法,周渡被他爸媽送到他爺爺那住了兩年。
陳晨去看過周渡兩次,周渡的日常就是跪佛堂。
可能佛堂真的有用吧,周渡慢慢就學好了,還能回去上課了,但他家裡人還是不放心,就還是有人跟著周渡。
那些人一般會美名其曰說是服侍周渡。
當時學校有不少人在私下說周渡矯情、少爺作派。
陳晨不太記得是什麽時候,反正一直到周渡初二的時候,才沒人跟著周渡,把周渡房間的監控也撤了。
不開玩笑,那時候他們才敢去周渡房間裡玩,畢竟真沒人喜歡被監視。
講個地獄笑話,周渡打一開始接觸拆裝機械什麽的,其實是想毀掉裝在他房間的攝像頭。
好了幾年,但也只是面上好了,私下裡,他們都覺得周渡哪天繃不住徹底變態了那可就真完蛋了。
說點難聽的。
周渡這樣的,把他關到精神病院都算是仁慈,就應該直接人道毀滅。
……
周渡要是真犯病,陳晨一個人可頂不住,他得去找那倆貨商量下。
.
黃昏總是很美。
飯也總是很香。
周渡去敲陳翡的門:“吃飯了?”
沒人應。
“吃飯了。”
仍然安靜。
周渡叩門,人的面部肌肉其實是很複雜的,一個細微的變化就能讓的神情發生很大的改變,他的下眼瞼抽動了下:“……陳翡?”
周渡會開鎖,鎖芯的工作原理就是彈簧和頂針的一個簡單的機械運動,但人的原始本能就很野蠻,他此刻想的還是踹門。
1s。
2s。
……
門把轉了下,陳翡走過來開門這半分鍾,幾乎就是周渡猶豫這半分鍾。太亢奮的話他會選擇練琴,不得不說,酣暢淋漓。
就是很累。
他剛睡了會,現在才醒。
凌亂的T恤,長卷的睫毛,白皙乾淨的臉,他頂著一頭亂毛揉眼睛,視野還不甚清晰:“嗯?”
周渡放下手:“吃飯了。”
陳翡還困,他倒周渡懷裡:“幾點了?”
周渡扶了下陳翡:“6:21。”
那確實不早了,陳翡都聞到了飯香。他抽了下鼻子,腦子也逐漸清醒,但還是靠在周渡的懷裡沒起來,他腳跟稍微抬了下,親了下周渡的唇:“愛你。”
醒了就能吃飯!
快樂!
嘩啦,他腦子裡臆想的畫面如玻璃般驟然碎裂,周渡又清醒了下,他低頭,陳翡正挨著他拱,像小狗蹭人。
“吃什麽?”
“小龍蝦。”
“……”
陳翡沒憋住,笑了下,他仰起臉,眼睛因為笑意彎成了月牙,睫毛特別密,“真的?”
周渡扯唇,也笑了下:“騙你的。”
“肉末豆角,蒜蓉扇貝,椒鹽大蝦……我還試了下炸茄盒。”
“這麽多菜?”陳翡忽然想起來他家現在有個客人,他立馬從周渡懷裡彈起來,還理頭髮,“陳晨呢?”
周渡:“他打電話說不回來了。”
陳翡松了口氣,又問:“我倆四個菜?”
周渡:“還有個湯。”
什麽家庭吃四菜一湯!
他和周渡的家。
陳翡立馬就想去洗手了,就是他剛走手就被人拽住了,他看周渡:“有事?”
周渡怔了下,他看了下自己的手,淡定放開,聲音也挺自然的:“我陪你。”
這有什麽陪的,陳翡無語:“……”
周渡補充道:“一下午沒見了。”
陳翡更無語:“。”
周渡笑了下:“開玩笑。”他拍了下陳翡的腦袋,“去吧。”
陳翡晃了腦袋,還是要點尊嚴的:“沒事兒別碰我頭。”
周渡又笑了下,但沒應。
陳翡洗手的時候還在念:“我還想長呢。”
身高算是陳翡一個小執念,他算是長得早的,初三就到了172,他想著高中就能到180,好家夥,三年長了4CM,現在才176。
他是真擔心自己不長了。
陳翡洗完手出來周渡還在,他想著這事,就打量了下周渡:“你是不是又長了?”
周渡也沒量過:“不知道。”
陳翡比了下,還是不能確定,但這不妨礙他嫉妒:“應該是我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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