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昀章朝他伸手,“你好。”
徐達野跟他握了下,“你好紀老師。”
三人重新落座,景黎和紀昀章坐在一邊,徐達野打量著他們兩個,忍不住感歎:“實在太養眼了,好般配。”
紀昀章在給景黎倒茶,聞言,微笑說:“謝謝。”
徐達野倒是不八卦,沒有好奇他們的戀愛過程,只是跟紀昀章聊一些景黎的事。他跟景黎做了兩年室友,又是景黎第一個可以推心置腹的好友,景黎跟他說過很多事,不開心的,開心的都有。
紀昀章聽得津津有味,景黎在旁邊吃飯,沒有阻止徐達野說。他說得都是些可以分享的事,一些比較隱私的事都沒說,知道分寸。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
最後買單,是徐達野買的。紀昀章本來準備簽單,徐達野阻止了,他很堅持要請這一餐。
景黎去了洗手間,不在,買完單後,他看著紀昀章,很認真,“景黎幫過我很多,我一直很感激他,將他當做弟弟愛護。我大致了解,知道娛樂圈有多亂、多複雜,但你的人品,我相信,我想你們會結婚,是真心喜歡彼此的,希望你能好好照顧他,愛護他,不要讓他傷心,也不要讓他受欺負。”
他的行業跟娛樂圈沒有絲毫沾邊,他知道景黎之前被經濟公司排擠,冷待,然而他做不了任何事。
除了偶爾叫景黎出來聚一聚,聽聽他的不愉快,在他需要的時候,借他錢——可是景黎從來沒開過口。
紀昀章回視他,鄭重說:“會的。”
“在聊什麽?”景黎走過來,看他們表情都很認真,好奇詢問。
徐達野視線轉到他身上,笑了,“沒什麽,只是請紀老師多照顧你。”他看了眼腕上的手表,“那我先走了。”
景黎喊住他,“你不要簽名啦?”
徐達野揮了下手,促狹裡帶著祝福,“你們都在一起了,機會多的是,下次吧。”
目送他離開,景黎才轉向紀昀章,“我們也走吧。”
回到家,奶黃包立刻朝他們撲過來,又是扒腿又是蹭,對它來說,新家它還沒完全適應,主人不在,就沒有安全感。
景黎彎腰抱起它,在客廳安慰它好久,它恢復過來,又跑去蹭紀昀章。
紀昀章摸了摸它的腦袋,給它丟了個磨牙棒,讓它自己玩,隨即進廚房拿了水,其中一瓶遞給景黎。
景黎接過水,注視著他,“紀老師,徐達野不了解我們的事,他是我朋友,說話時站在我的角度,冒犯了你,我代他道歉。”
剛才在車上,他問出了徐達野最後對紀昀章說的話。
擰開水喝了一口,紀昀章看著他,“為什麽要道歉,他說的不錯,也並沒有冒犯到我。”
他的神色很溫和,“你有一個很好的朋友,他很重視你,我覺得他很好。”
對上他的眼神,景黎放在身側的小指蜷了下,心裡柔軟,“我知道的。”
剩下的半瓶水放到桌上,紀昀章視線凝在他臉上,聲線柔和,又放得很輕,“有些冒昧,不過你願意跟我說說你的父母嗎?”
第27章
徐達野今晚說了很多景黎的事,多數都是有趣、好玩的事,那些難過的、不開心的、不愉快的都被帶過了。
可有些事,即便帶過,也能從隻言片語裡窺見。
何況,景黎過去一度將微博當做日記,自己就在上面記錄了很多,紀昀章在最早讓安嘉明搜集他個人信息時就看見了,只是當時不夠熟悉,他維持著禮節和邊界感,景黎不願提,他就不問。
景黎愣了幾秒,搖了搖頭,“不會冒昧。”
他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盤腿坐在沙發,撈了一個抱枕抱在懷裡,手一下下地揉捏抱枕的一角,斟酌組織語言後,緩聲說:“他們虛榮、強勢、不服輸,事事都要爭第一,從小我就在跟家族裡的每個孩子比較。”
“他們學鋼琴,我要學;學跳舞,我要學;學繪畫,學古琴……但凡他們學的,我都要學,而成績也必須保持第一,不能落下。”
紀昀章:“所以你會那麽多才藝?”
景黎點頭,“嗯。”
“累不累?”紀昀章看著他,眼神很溫和,也有疼惜。
累嗎?累的。他過去每天練舞、彈琴、還要認真讀書,世界裡只剩下父母為他規劃的生活,找不到喘息的空間,他的父母從來沒有問過他一句累不累。
也沒有其他人問過他,紀昀章是第一個。
抱枕的邊緣被捏出了褶皺,景黎聲音很輕:“累的,很累。”
“我還偷偷哭過鼻子,也想過離家出走,不過當時他們嚴格控制我的零花錢,說怕我學壞了,根本沒錢走。”
安靜幾秒後,他收斂好那一瞬間暴露出的脆弱,又說:“但怎麽說,長大以後再回想,其實挺感謝他們的,沒有他們逼我學,這些技能無法成為我的履歷,我也不會像現在這麽優秀。”
“他們對我嚴格,對我要求高,我其實無所謂,我能理解這是他們愛我的一種方式,盡管裡面摻雜了他們的私心。”
紀昀章靜靜聆聽著,到這裡,開口問:“你不是因為這些不再跟他們聯系的,他們還做了什麽?”
景黎的表情淡下來,他垂眸,盯著懷裡的抱枕,半晌,“紀老師,我好像沒告訴過你,我是同性戀,喜歡同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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