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黎發現紀昀章也不是那麽成熟的,也會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比如現在,他那態度分明就不是道歉。
“紀老師,你崩人設了。”他說。
紀昀章手臂搭在扶手上,坐姿隨意卻不失優雅,還有幾分慵懶,他揚了揚眉,“你覺得我是什麽人設?”
“溫和、成熟、控場,優雅的紳士。”
紀昀章搖了搖頭,“很少人對我的評價是溫和。”
景黎歪了下頭。
“一般都是冷漠。”
景黎覺得,紀昀章是在驢他。
景黎不相信,紀昀章也沒糾正他的想法,他換了個話題,“怎麽來得這麽早?”現在剛剛過九點。
“因為下雨,我擔心堵車,出門早了。”
紀昀章嗯一聲,說:“安嘉明還要晚點。”
景黎自我調侃,“沒關系,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紀昀章笑了下,“明天開始,你就沒時間了。”
景黎不解,“為什麽?”
紀昀章端起景黎沒碰過的那杯咖啡,“我給你找了表演老師,明天開始,你每天都要去上課。”
景黎愣了下,隨即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
他坐直身體,鄭重說:“謝謝。”
紀昀章嘴角微彎,“我說過,不要這麽客氣。”
景黎雙手合十,對他燦爛一笑,“最後一次,下次不會了。”
視線從他的笑臉移開,紀昀章垂眸,摩挲了下指尖,過了會兒才問:“你有駕照嗎?”
“有,但我科三考完後,就沒再上過路。”
景黎說完,看著他,“怎麽了?需要我開車嗎?”
“不是,公司給你配了車,如果你會開,我現在就讓人把鑰匙送來,你等會兒可以直接開走,後面去上課比較方便。”
紀昀章思考了下,說:“這樣,等天晴,我帶你上路走幾次,你應該就能上手了。”
“你要帶我呀?”景黎有些不可置信。
“擔心我帶不好?”
“肯定不是呀,”景黎小聲說,“新手上路,副駕駛危險度加倍的。”
紀昀章的目光溫和而沉靜,望著他的雙眼,“我相信你。”
這份信任讓景黎心有點熱,他習慣地捏了捏耳朵,心想,果然紀昀章剛才說自己冷漠就是在驢他。
這不就是現成的證據麽。
—
安嘉明快要十點才到,他一來,直接單刀直入,跟景黎談起他之後的規劃。
安嘉明的規劃是按照三個方面寫的,綜藝、影視劇、代言活動。
“年後我會幫你和昀章接一個合作的綜藝,你們一起……”
“等等,”景黎忍不住打斷他,有些遲疑,“這樣算借紀老師的流量吧?”
安嘉明毫不猶豫:“當然。”
他看出景黎的糾結,說道:“那時候你們已經官宣了,無論如何,你們都是綁在一起的,你不蹭也有各種媒體營銷號讓你蹭,他們引導的風向一切向流量看齊,不一定是好話,與其這樣不如自己來蹭,蹭的有意義一些,何況你簽到工作室,就是昀章的藝人,你紅了,他賺的錢才更多。”
好有道理。
景黎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對哦,他和紀昀章約定初八領證,綜藝要上至少也是二三月份了,他早就跟紀昀章綁在一起了。
字面上的,還有結婚證那種。
不過。
他轉頭看紀昀章,“紀老師,你不是不上綜藝嗎?”
“不是不上,只是覺得沒必要。”於他而言,上綜藝是一種內耗,他寧願把時間拿來休息,和朋友聚會,或者在家陪伴家人。
景黎目光不錯地看著他,“那……”
紀昀章說:“但你是特別的,可以破例。”
耳朵莫名燒起來,景黎摸著耳朵,忍不住小聲嘟囔一句“不娶何撩”。這句“你是特別的”實在太犯規了。
幸好他很清楚紀昀章不喜歡他,他們之間的一切,都源於契約。
跟他上綜藝,也是最初承諾的“捧紅他”的一種方式。畢竟“紀昀章”三個字,就是招牌和流量。
被晾在一旁的安嘉明終於忍不住咳了一聲,提醒自己的存在。
他又看一眼紀昀章,心裡是驚濤駭浪的震驚,他哪裡見過這樣的紀昀章。在他印象裡,紀昀章是疏離而冷漠的,即便他對人笑,也只是一種與生俱來的禮貌——他的教養讓他做不出來甩臉的事。
他的邊界感、領地感很強,只有被他劃到朋友的范疇,他才願意展露自己性格裡友好的一面。
上次電話裡的警告,安嘉明已經驚訝一次,但遠不如今天驚訝。上次的護短,可以解釋成是朋友,也可以是紀昀章感激景黎,這次不一樣,“特殊和破例”這四個字,在他聽來是實實在在的曖°昧。
正想著,紀昀章的視線忽然掃過來,眼神很淡,卻讓安嘉明感覺到了涼意,他連忙轉開,斂好心神後,繼續對景黎說:“你不用想太多,綜藝我不會讓你頻繁上的。”
“作為演員,需要保持一定的神秘性,讓觀眾對你始終有好奇心,而綜藝的弊端就在這裡,過度上綜藝,會拉近跟觀眾的距離感,讓形象定型,觀眾會有先入為主的印象,難以代入角色,所以往後你想多上綜藝,我也不會替你接的,僅此一次,你現在需要一個平台快速讓觀眾認識你,綜藝是捷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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