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的故事和名字一樣,看完也會覺得風和日麗,天朗氣清。
景黎說:“我很喜歡這部電影。”
紀昀章告訴他,“我也很喜歡。”
電影適合暗一點的環境,景黎把客廳的大燈關掉,換成壁燈,又跑進臥室,抱著被子出來,自己裹進去以後,分一半給紀昀章。
紀昀章還沒有試過裹著被子看電影,他看著景黎,景黎笑眯眯的,又展了展被子,“很舒服的。”
紀昀章靠了過去。
被子挺大的,但蓋著兩個人,就小了點。
兩人肩膀挨著肩膀,靠著彼此。
誰也沒說話,紀昀章和景黎靜靜地看,但或許是電影太溫馨,讓人看得渾身放松;又或者是這麽靠著彼此過於安心,明明失眠的兩人,都睡著了。
紀昀章因為姿勢不對醒來,電影已經放到結尾,鏡頭切到藍天白雲的空鏡,畫面明亮不已。
他是先醒的,景黎還在睡,靠在他肩膀,睡得很深,安穩極了。
偏過頭,紀昀章借著這個空鏡明亮的光線,垂眸靜靜望著景黎,溫柔自眼眸,在夜色裡傾瀉而下。
……
景黎醒來,已經是第二天。
他沒有拉房間的窗簾,陽光透過窗照進房間,有幾縷調皮地爬上床尾,親吻了他露在被子外面的腳踝。
他愣了下,坐起來,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的?還回到了床上?
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九點快半,他連忙下床洗漱,又從行李箱裡找出一套春裝,換上以後,走出房間。
“醒了。”紀昀章聞聲,從沙發回頭看他。
景黎點點頭,然後注意到他手裡還拿著昨晚那本書,不過翻看的頁數跟昨晚差不多,應該是剛拿起來在看。
但他還是問了一次,“你昨晚有睡嗎?”
“有。”紀昀章說,“我其實也剛起來沒多久。”
他放下書起身,給景黎倒了一杯溫水,等他喝完,說道:“我叫了早餐,吃完再走。”
“好。”
吃過早餐兩人出發,景黎走在M市街頭,對這座從小長大的城市,忽然覺得陌生,不過只是四年,它好像就換了模樣。
“這邊本來有一家味道很好,價錢很劃算的烤肉店,老師帶我去吃過。”景黎指著左邊新起的一棟高樓,告訴紀昀章。
“那邊原先是新華書店。”
“電影院。”
“早餐店。”
“奶茶店。”
一條街走到頭,景黎又回頭,望著來時的路,惋惜地歎了一聲,“這條路,有很多我的回憶。”
“願意跟我說說嗎?”紀昀章開口。
景黎收回視線,看向他,“嗯。”
“前面那個小區,就是老師的家了。”景黎指了指馬路對面的小區,用它開頭,緩聲說:“老師經常帶我到這條街上,他說我的琴音沒有感情,而且不像個孩子,他讓我要先懂得生活、體會生活,去享受生活。”
“老師待我很好,小時候我唯二能夠逃避家的地方,一個是學校,另一個地方,就是老師那裡。”
“在他那邊,我可以像普通小孩那樣撒嬌,吃零食,玩遊戲,他會帶我看電影,散步,到公園跟人下棋聊天。”
“我不用考慮名次,不用思考怎麽拿第一,很自在。”
景黎講起鬱老時,是一種溫暖而親昵的語氣,是在講述親人,紀昀章看著他,很輕地握了握他手,並沒有出聲打斷他的話。
“高考以後,我從家裡離開,沒地方去,也是借住在老師家裡,住了兩個月,直到A大開學,我才去學校。”
“老師知道我的性向,並沒有像我父母那樣覺得我有病,覺得我丟人現眼,而是告訴我,喜歡同性並沒有過錯,它和喜歡異性是一樣的,只是一種情感,感情不需要分對錯。”
“他一直都很擔心我,為我操心,知道我跟你領證後,想見見你,”他說出帶紀昀章來見鬱老的原因,“我希望老師能夠放心,確定我過得很好,哪方面都好。”
和紀昀章領證後的第二天,景黎拿回手機後,有跟鬱老通過電話,在電話裡介紹過紀昀章。
他們過了馬路,到小區門口。門口的保安還記得景黎,用熟稔的語氣跟他打招呼,“你回來啦。”
保安又看一眼紀昀章,他是不追星的,也沒空追星,電影更是少看,一般只看看電視劇。
他覺得紀昀章有些面熟,又長得高大帥氣,卻並沒有認出他,隻把他當做景黎的朋友。
“帶著朋友來玩?”他接著問。
“是。”景黎彎了彎眼睛,“我帶他來探望老師。”
“好好,鬱老很想你的。”保安幫忙開了門,按照規定登記好,讓景黎和紀昀章進去。
“張叔,謝謝。”
保安擺擺手,“你們去吧。”
這個小區有高層主宅也有別墅,小區很大,景黎帶著紀昀章走了大約十分鍾,才到鬱老住的別墅門口。
他按了門鈴。
很快,門口的電動鐵藝門打開,一個靚麗的身影跑出來,她穿著碎花長裙,外搭一件牛仔外套,很青春休閑。
“景黎!”她停在景黎面前,驚喜不已說:“你怎麽突然來了,外公見到你,肯定要高興得不行。”
下一秒她又注意到一旁的紀昀章,睜大眼睛,隨即原地跳起來,“紀、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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