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那麽大眾的地方,討論得最多的是許見夢的主動認錯。
論壇裡把半年前的帖子踹了上來,紛紛感歎大家當初分析得也八九不離十了,原來真的是許見夢的錯,再惋惜了一通現在許見夢道歉又有什麽用,江照那樣子很明顯是不會原諒他了。
又有人嘲笑道,別放棄,只要有錢,許見夢不都和江照參加同一個節目了嗎,現在許見夢離開撕夏肯定想著找下家,如果給得錢夠多,讓他倆重新組建一個樂隊也不是不可能。
於是下面的回帖被成功帶歪,大家一邊說著不可能,一邊又開始展望會不會有新的樂隊,甚至有人給新樂隊取了個名字:縫補冬天。
這些討論,許見夢都有看,看向“縫補冬天”這個名字,他甚至莞爾一笑,截了圖,點開和江照的對話框,隨後他臉上的笑容就淡了下去。
他拿著手機,猶豫了許久,還是沒敢把這張截圖給江照發過去。
發布會之後,許見夢也忙碌起來,他們的下一場演唱會在一月中,也是撕夏已經售票的最後一場演唱會。
許見夢要找新的鍵盤手,要日常排練,還得應付各種采訪,以及粉絲的圍追堵截。
作為許見夢的告別演唱會,自然要盛大一點,所以之前的常規做法都被推翻,張姐來找許見夢確認嘉賓名單,他們之前已經確定了嘉賓,但現在,張姐又來問他要不要多請幾個重量級嘉賓。
看到名單,許見夢和張姐說道:“等一下。”
張姐就在一旁等。
許見夢又道:“明天給你答覆。”
張姐明白過來什麽,一臉冷漠說道:“你是在想一些不可能的事嗎?”
“怎麽會,”許見夢笑著說道,“你都說了追江照會影響到撕夏,我現在退出了我還不能追嗎?”
張姐麻木臉——我是那個意思?
許見夢已經低頭快快樂樂的發消息了,他對著手機寫了刪刪了寫許久,終於把自己的話發出去了:【我已經決定退出撕裂夏天了,年前就是我在撕夏的最後一場演唱會了,我知道撕夏對你我都有特殊意義,我可以邀請你來做嘉賓嗎?就算是對過去告別好不好?】
發過去之後,他盯著手機,忐忑不安的等待著回復,他想,要是江照還是不回復他,他就去找江照那個沒用的經紀人,再不行就去找江照的老板,江照心軟,只要他賣賣慘,江照一定會松口。
這次依舊沒有回復。
他好像已經習慣了永不回復的微信,每天只是發過去,用來告訴自己江照還沒有拉黑他。
但今天他突然就不想得不到回復,他想見江照,很想見江照,想當面問問江照自己退出撕夏他會不會開心,這種急切的心情甚至壓下了他需要告別舞台帶來的迷茫和痛苦。
他看著江照的名字很久,手幾次放在通話鍵上,又移開。
“想去找他嗎?”張姐瞥了一眼,就發現了他的心思,她歎了一口氣,“江照回濱海錄歌了。”
許見夢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麽,他立刻道謝,抓著車鑰匙就出了門。
濱海的幾個錄音棚許見夢都挺熟的,他問了一下就知道江照在哪裡,在錄音棚外面等江照。
下車時,許見夢把口罩翻出來戴上,但錄音棚裡裡外外的人都差不多是一個圈子的,對他也太熟了,他剛坐下不久,一旁的人或多或少都會看他兩眼,然後又捂著嘴和同行的人竊竊私語。
許見夢倒是沒有任何不自在的,畢竟他被人盯著看的時候也太多了,對別人的視線和討論早就免疫,不過他卻突然有點擔心,江照看到他,會生氣嗎?
不過大家看了一會兒他,也就收回了目光,做自己的事情,出入這裡的大牌明星實在是很多,許見夢出現在這裡並不奇怪,大家只是好奇,江照現在在裡面錄歌,許見夢現在出現在這裡,等會兒兩人不會打起來吧?
許見夢等了快兩個小時,江照才和人一起從錄音棚出來,看起來這次合作很愉快,江照雖然一直在聽同行的人說話,但他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都柔和了不少。
許見夢走了過去,也沒管江照身邊的人,直接攔住了江照。
江照看起來確實不想見到他,看到許見夢,江照原本微彎的嘴角耷拉下來,整個人看起來冷了幾分:“你有事嗎?”
許見夢張了張嘴,他覺得自己應該冷笑著問江照有沒有開心一點,但說出口的卻是:“你看消息了嗎?”
他戴著口罩,只露出了一雙眼睛,被擋住了下半張臉衝淡了他臉部的鋒利感,雙眼巴巴望著江照,看上去竟然還有幾分可憐。
江照看著許見夢的雙眼,難得沉默了兩秒,他轉頭讓同行的人先離開,這才和許見夢走到了一旁的等待區的沙發上。
綠植遮擋了大廳裡望過來的視線,不過還是有許多人都往這邊望過來,想要知道點什麽。
江照看完了消息,他似乎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盯著許見夢看了許久。
幾月沒見,面對江照的視線,許見夢突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努力移開視線,卻又下意識看過去,他看著江照骨節分明的手,看著他瘦削的肩,卻始終不敢看江照的雙眼。
接著,他看著江照的手指動了動,捏著手機的手微微收緊,江照問他:“你不恨我嗎?”
那是一句很普通的疑問,連語氣都是平和的,代表著說出這話的人只是單純的困惑。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