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導演其實有些遺憾,這可是難得的許見夢真情流露,不過他還是沒有得罪許見夢的打算,所以打了個板子提醒重錄。
張姐上去看了一下許見夢情況,她是不知道昨天晚上許見夢跑出去的,隻以為是狀態不好,說道:“你先去洗把臉吧。”
“我沒事。”許見夢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有些煩躁,下一句話就十分平靜正常,“可以繼續錄了。”
他一口乾完了咖啡,向場地的工作人員打了聲招呼,緊抿的嘴角一點點放松下來,隨後他嘴角微微彎起,露出了一個溫和禮貌的笑。
那又是平常的他。
伊藤其實不太知道發生了什麽,不過翻譯幫他翻譯了一下,他也沒有說什麽。而白老師就很為他這個變臉驚歎了,他甚至還想了想,大家都不覺得許見夢是虛偽,而是誇他謙遜,這人表現一看不就是虛偽?
“不好意思因為個人情緒打擾到拍攝進程了,十分抱歉。”許見夢在一旁說道,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真誠,“不過放心,我現在是工作模式了。”
說著他還笑了一下,這下被他突如其來的話搞僵的拍攝氛圍突然就歡樂了起來,工作人員也跟著笑,伊藤聽了翻譯之後也笑了,就連白老師都跟著笑了起來——工作狀態是虛偽的什麽官方借口嗎?
拍攝繼續,時間評鑒官的屏幕上依舊是江照趙斜陽他們組的畫面,這些畫面都是實時的,此時江照和趙斜陽已經到了中場休息時間,趙斜陽問江照還會什麽歌,江照就彈了趙斜陽的另一首代表作。
張姐在旁邊看得倒吸一口涼氣。
許見夢卻表現得十分平靜,他淡淡道:“這吉他表現得十分業余,他選擇吉他不上舞台是對的。”
這話說得很正常,如果不是大家都知道他跟江照有私人恩怨,都會以為是普通評價,甚至在讚賞江照有自知之明。
就是沒人接話。
伊藤還在等翻譯,白老師則是看著攝像頭露出營業微笑,有了前兩次的經驗,白老師決定,不接許見夢關於江照的任何話。
一時之間竟然冷場了,不過導演也不是吃素的,直接點名讓白老師說點什麽。
白老師隻得硬著頭皮看許見夢:“你希望我說點什麽?”
許見夢看了眼他,理所當然道:“你不是應該反駁我嗎?”
白老師:“……”
行吧。
白老師麻木的說道:“我覺得江照的吉他水平很好了。”
許見夢的表情看起來欣慰了一點:“相比起舞台的水平,他還差很多,他太隨意了。”
白老師突然有點明白了過來,他面無表情繼續道:“你不能用你們撕裂夏天的標準來衡量他,他也不是萬錦,雖然不是頂尖的吉他手,但舞台表演已經綽綽有余。”
“為什麽不能用撕夏的標準衡量他,”許見夢審視的,甚至有點嚴肅的語氣說著,但怎麽看都覺得他在笑,“他是從撕夏出去的,他吉他我教的,不能因為離開了樂隊,就可以放松,而且他現在狀態不好,更加沒有發揮出他應有的水平。”
白老師麻了,他很想說你說對就對吧,你就是想說這句話所以讓我反駁是吧,你這心思都寫在臉上了掩飾一下行不行——但他還是沒說,只是更加麻木說道:“哦,這樣嗎,不愧是撕夏的編曲,這都能看出來,也太厲害了。”
他收回剛才覺得許見夢虛偽的話。
虛偽那肯定是大多數人看不出來才是虛偽,許見夢這多真誠啊,自己想要什麽都寫在臉上了好嗎?這人一點都不虛偽,相反,這也太真誠了。
“江照表現得很好,只是處於放松狀態,你怎麽看出他狀態不好的?”突然一句話插了進來,這句話是翻譯小哥說的,也就是伊藤的疑問。
伊藤總算能插上一句話了,他其實聽完翻譯之後,就很想插話,但這兩人一問一答,根本不給他聽完翻譯的機會,此刻翻譯小哥終於猛了一把,翻譯得十分及時,一句“斯國一”搞定了白老師一大段話,才讓他得以開口。
許見夢雙手交握,語氣聽起來十分平靜:“他昨晚沒睡好。”
現場的人:“啊?”
大家都是一副你怎麽知道的模樣,但許見夢並沒有過多解釋,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閉了嘴。
只有白老師一臉木然,接下了拯救現場的重任,他面無表情說道:“下一組吧。”
如果不是錄製現場,他甚至還想在這一句話後面加三個字:求求了。
導演在旁邊跟著傻樂,現場的工作人員也露出了好奇又八卦的神情,其實導演有點舍不得,但流程安排得也很緊,有許見夢的這個話,素材也夠了,他念念不舍的切了下一組畫面。
沒有江照,這拍攝就進行得很順利,許見夢似乎因為批評了江照,所以心情好了很多,但跟隨許見夢多年的張姐從一開始皺起的眉頭並沒有松開,她太清楚江照對許見夢的影響了,也太清楚許見夢的狀態了。
切走江照那一組的畫面之後,許見夢手裡一直在把玩一隻筆,那並不是許見夢的習慣,那是他在壓抑心中的煩躁。
張姐並沒有干涉的意思,只要拍攝能順利完成,許見夢不出黑料,其他的事情也不在她的職責范圍內。
很快時間評鑒官這邊就拍攝完了,許見夢揉著額頭準備休息,他突然想到了什麽,對張姐道:“你上次給我的那個睡得很舒服的頸枕你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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