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趙措沒想過和韓缺有交集。
哪怕在同一所學校,但階級的差距太大,人家一支鉛筆可能都是他半個月的夥食費。
好在,韓缺也沒讓他賠鉛筆,隻說以後小心些。
應該也沒以後,他們只是因為考試,隨機分到了同一個考場。
全校四五十個班級,遇上的幾率很小。
趙措日常逼迫自己努力學習,去不到太好的大學,也不至於淪落到專科。
娛樂交際休閑,都與他無緣;有這空閑,不如去飯館端盤子,還能湊出下個月的生活費。
再遇上韓缺是個意外,他想不到像韓缺這樣的公子哥也有惹上社會混混的一天。
只不過這些混混,似乎不太害怕公檢法,就一門心思要將韓缺圍毆致死。
“你是得罪了什麽人嗎?”趙措問,他意識到什麽地方不對。
韓缺隻說:“你快走,這不是你能管的事!”
“要走一起走!”趙措攥緊韓缺的手腕,領著他鑽進錯綜複雜的小巷子。
學校暫時是回不去,但趙措知道哪裡能躲避。
網吧老板一如既往地好說話,暼了他倆一眼,還送了一瓶活血化瘀的紅花油。
因著都是Alpha,他倆也就不避嫌,擠在一間狹小屋子裡,趙措脫掉上衣,摸索著給自己抹紅花油。
“我來給你抹吧。”韓缺說,“你不好按肩膀。”
“你和那些人,到底有什麽仇?”趙措捏著紅花油的瓶子,巍然不動。
韓缺伸手奪過來,不由分說地,“他們是我未婚夫找來‘修理’我的。”
倒也沒瞞著趙措。
10.
“你不是……對岑清還挺好的嘛。”趙措囁嚅著,韓缺的手敷在他裸.露的肌膚上,是暖的。
在學校稍微打聽一下,都能知道韓缺是財閥岑家欽定的兒婿,和他未婚夫感情甚篤。
“所以他明天消氣,那些人就不會來找我麻煩了。”韓缺說。
“可是,”趙措蹙眉,“你要再惹他生氣……”
“那就被他派人打死唄。”韓缺故作輕松地哼笑出來,“我的一切是他們家給的,包括這條命。”
原來,這才是光鮮亮麗貴公子背後的真相。
“現在都法治社會了。”趙措輕聲說,哪怕這句話他自己都不能說服自己。
所以韓缺裝作沒聽見。
“你要不要也抹一點藥?”趙措轉移了話題,“我看你背上也挨了幾下。”
韓缺抹藥的手在趙措皮膚上頓一頓,刺激的紅花油味道下,海鹽清淡的信息素隨著他頓的那一下,搖曳著蕩開。
竟也沒有生理意義上的排斥,趙措甚至深呼吸,假裝這是他療傷的良藥。
11.
韓缺不矯情,讓脫衣服就脫了。
只不過借著上藥的方式,他們手臂貼手臂,胸膛貼胸膛。
趙措想,他大概是在犯錯,再怎麽說韓缺現在也有未婚夫。
而他只是個與韓缺有幾面之緣的校友。
可在這樣兵荒馬亂的靜夜裡,他們只有彼此可以依靠,第二天醒來就分道揚鑣。
所以,趙措默許韓缺咬上他的腺體,反正恍若魔法失效,第二天誰也不會提起。
不會記得。
12.
趙措以為自己要回歸到平淡的日常,畢竟韓缺是真的安全了。
偶爾在學校見面,他們還能點頭示意,互相問好。
沒人記得那個靜夜,那個電腦屏幕閃爍的狹小房間,以及他們長久的合在一起的心跳聲。
這讓趙措產生了,他會帶韓缺私奔的錯覺。
吊橋效應吧,趙措在心理健康的教材上看到過這樣的名詞。
這樣平淡無波的日子來到了高中的最後一學期,即將要進入高考一百天的倒計時。
岑清那會兒已經不來學校,他申請了去國外的大學留學。
不曉得韓缺做了什麽,爭取留在國內,並沒有和他未婚夫一起。
趙措心裡是打鼓的,生怕岑家發現他們倆之間那層隱秘的關系。
但說到底,又沒什麽,是岑清先找的茬,他不帶著韓缺逃跑,可能韓缺真連命都沒有了。
趙措在百日誓師那天,被警方逮捕,原因是故意傷人。
跟韓缺沒關系,怎麽都跟韓缺扯不上關系。
13.
趙措十一二歲的時候父母雙亡,被周遭鄰裡看護著長大,網吧的老板便是其中之一。
老板是個不爭不搶的性子,開黑網吧多年都沒誰上門來找事。
但這一次是幾個混混先挑的事,他們不給錢在先,拿刀子威脅在後。
老板選擇報警,手機先被人踩爛;說好話給錢都不管用,混混頭直接上手割掉了老板一隻耳朵。
“老子上頭有人,一隻耳朵算是便宜你,今天你就是這條命搭在這兒,也不會有人來管你!”
趙措趁著混混頭放狠話的間隙,把刀奪了過來,於混亂之中,刺入了混混頭的小腹。
14.
你不需要來看我的,這事兒壓根跟你沒關系。
入獄後的第一年,趙措用這樣的借口婉拒了韓缺的探訪。
誰知道韓缺也軸,越不讓來越偏要來。
“哪怕那些人被岑家罩著為非作歹,也跟你沒有關系。”末了,趙措答應見面,當頭就是這麽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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