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這話,宋向隅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
昨天還躺在他床上的人,已經來過這個地方了。
“你……”晏含欲言又止,看著他,“這兩年有聯系他嗎?”
宋向隅和裴牧川當年那點事情他是知道的,說到底大家都是朋友,沒必要鬧得那麽僵。
如果他倆當年只是年少放縱不懂事,那現在也不是沒有繼續做朋友的可能。
而且晏含和裴牧川認識了十多年,幾乎是一起長大的關系。他不希望自己的朋友之間相處得不愉快。
可惜他不知道宋向隅當初對裴牧川動過真心。他們甚至把兩人的那段關系理解成“戀愛”,可惜沒有一個人相信他們是真心的。
再續前緣有可能,變成朋友怕是難上加難。
“沒有,但是前一段時間碰上了。”宋向隅悶在口罩裡的聲音有些沙啞。
晏含垮下臉來,“他來過隰城了?”
“他爺爺是我恩師,裴恩海。”宋向隅有些無奈,“我也是最近剛知道。”
“?”
晏含沒有想過他們之間還有這麽一層關系。
“那你豈不是他的師叔,哈哈!”他無情嘲諷道。
晏含看待問題總是能從很清奇的角度出發。
宋向隅緊鎖眉頭,隨後舒展了開來,“你這麽說,好像也不無道理。”
“你們之間沒說什麽?”晏含對什麽事情感興趣就會觸發他那刨根問底的習慣。
“有。”宋向隅的唇瓣蠕動了一下,還是沒打算瞞著他,“我和他又,呃……在一起了。”
他不知道用什麽形容詞來描述他們之間的關系比較好,說是炮友也不好聽,說是肉體和金錢的交換,他又說不出口。
若是對象是沈易安,他倒是也不用在乎那麽多。
可是對象是裴牧川。
幾年前大家都以為他們在談戀愛的時候裴牧川就沒有糾正過,想來現在宋向隅這麽說,對方依然會不聞不問。
晏含的瞳孔瞪大了幾分,他那張俊逸的面孔有些扭曲:“你們……嘶,操,這小子沒告訴我。那他怎麽不過來隰城,太不厚道了。”
“他昨天剛走,京城有事兒。”宋向隅解釋道。
“你們昨天剛見過??!”晏含的醉意都快散盡了,“他前天還跟我說他在京城跟陸家那小子談生意!”
宋向隅抿唇一笑,“也許是因為短時間內不想再來一趟了。”
“不是,究竟怎麽回事啊?裴牧川那小子不會對你舊情難忘吧?”晏含推了推宋向隅的胳膊。
宋向隅沉默了。
這事兒說來複雜,他不想盡數倒給自己的好友,畢竟有些不堪。
就在這時,季秋白和金珂那邊已經解決好了問題,挽著手走向了他們。
金珂的臉色依舊很臭,眉宇之間有些許不耐煩的感覺。
放在早幾年,他早就大打出手,大不了事後賠個幾十萬。
不過這幾年他逐漸被磨得沒有脾氣了,再加上季秋白在他身邊唱紅臉,他不安的情緒被慢慢安撫了下來。
一個看起來不滿二十歲的小屁孩,不分青紅皂白地說他勾引自己男朋友,但是自己看到季秋白之後又眼睛發直。
想起他直勾勾的眼神,金珂就忍不住翻白眼。
“事情解決啦?”晏含一看到他們,便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勾著金珂的肩膀,“走走走喝酒去,向隅已經來了。”
“學長。”金珂跟宋向隅點頭打招呼,身後的季秋白也跟著打了招呼。
宋向隅戴著口罩,隻好拍拍金珂的肩膀,以示安撫。
眾人回到包廂後,還是沒忍住討論了剛才的問題。
“不是,你們就這麽放他們走啊,金珂你脾氣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好了?”
金珂倚在季秋白的肩膀上,打了個哈欠,“那怎麽辦,跟一個十八九歲的孩子計較嗎?”
“你什麽時候有良心了?”晏含齜牙道。
“他男人看起來年紀不小了。”宋向隅簡單地將雪碧添進朗姆酒裡,擠了一點檸檬汁,因為工作的原因,他今晚隻想意思一下,並不打算喝醉。
說起這個,金珂緩緩地坐正了。
“我哥給他男人找了兩個小男孩,現在估計已經送進他的包間了。”
晏含“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孩子護男人的勁兒,估計……”
“就說走錯了,”季秋白的聲音儒雅中帶著點算計,他拍了拍皺起的 的襯衫衣擺,“他們等會兒會在別的地方偶遇的。”
他摸準了那個男人朝三暮四的性子,他找來的男孩兒都是極品,他不會不喜歡。
到時候再在廁所或者什麽地方“邂逅”一下,再被那小男孩抓到,兩個人少不了一番爭吵,那原本就脆弱的感情直接就不攻自破了。
季秋白做不來違法犯罪的事情,只能讓他們狗咬狗,長長教訓。
晏含怎舌道:“你哥跟著你都學壞了。”他推了推金珂。
金珂嗤笑一聲,剛想辯解什麽,但是想起自己的哥哥以前確實是正人君子,不做背後陰人的事情,便將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他別扭道:“……要你管。”
絢爛迷離的燈光映照在高腳杯上,宋向隅的指腹緩緩摸著杯沿,冷不丁地出聲道:“這世界的男人都挺朝三暮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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