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個星期就回去了,我快殺青了。”宋向隅看了眼手表,“明天還得早起,這幾天一直在趕戲。”
“你要是有什麽事兒,千萬別瞞著我們幾個。”晏含再三叮囑,“別老是一個人自己扛著。”
“我明白。”宋向隅面色稍霽,“你放心。”
“宋向安那小子什麽時候回來?”
“六月份吧,他回來之後會提前跟我打電話,應該先回京城。”
“行。”晏含不再說什麽,只是又叮囑了他幾遍“照顧好自己”。
宋向隅疲憊地闔上了眼睛,按下了床頭燈。
又過去了一天。
宋向隅在劇組裡老老實實地趕了幾天的戲,在第五天的上午終於迎來了自己處女作的殺青。
殺青戲比他想象中得還要平淡,他就像電影裡的路人甲,靜靜地消失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
臨走前,“言鈺”把一個白色的小方盒放在了江清染寢室門口的寄存處。
那是他給二人留下的新婚禮物。
“恭喜宋向隅殺青!”
先是張導喊了這麽一句,緊接著身邊的人都開始跟著祝賀。
宋向隅會心一笑,接過鮮花,在劇組沒待多久就回去整理東西了。
馬小陽臉上是顯而易見的興奮,忙不迭地給他拍了好多張照片,“哥……你最近特別,特別美你知道嗎?就是感覺你跟言鈺這個角色越來越貼了,身上有一種,淡淡的憂傷。”
馬小陽舉著手機360度給他拍照片,一邊擺出誇張的姿勢,一邊讚歎:“這張好看,這張也好看。”
宋向隅輕笑了一下,摘下了隱形眼鏡,“開車吧,晚上還要趕飛機。”
“行嘞。”
馬小陽剛打算開走,就聽見了保姆車外的扣窗聲。
在宋向隅的示意下,小馬點點頭,車窗慢慢地降了下來。
窗外是拿著鮮花的沈易安。
他露出了個和潤的笑容,將手裡的鮮花遞給了車裡的宋向隅:“殺青快樂。”
“易安哥……”
宋向隅因為長期佩戴隱形眼鏡,酸澀地眨了眨眼睛,聲音也有幾分模糊:“你怎麽知道……”
“我妹妹在劇組。”沈易安道。
“嗯。”宋向隅目光不自然地往下移了幾寸,“可是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再收你的花——無論從什麽意義上來說,都不合適。”
不怪他那麽著急和沈易安劃清乾系,實在是因為那天晚上——雖然不相信沈易安真的能夠做出這樣的小人行為,可是裴牧川如此篤定,這讓宋向隅也不得不動搖自己的想法。
或許沈易安這個人,沒有他想象得那麽紳士。
沈易安提了一下唇角,“只是束鮮花,還不至於。”
“他,他會生氣的。”宋向隅很難勸服自己把裴牧川的存在推出來當擋箭牌,所以說話的時候甚至有些磕巴。
“嗯……能看得出來。”沈易安讚同地點了點頭,“你那個男朋友像個沒成熟的孩子。”
宋向隅微微蹙眉。
這種話在他這兒聽起來也沒有那麽好聽。
他不太喜歡這種目中無人的樣子。
“不過反正他也不知道。”沈易安輕悠一句,“你不收的話,對面那麽多人看著,我有點不知所措了。”
宋向隅很難把“不知所措”和眼前的這個“社會精英”聯系在一起。
不過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宋向隅也沒有讓對方下不來台的道理:“謝謝。”
他伸手抱過了花。
沈易安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然後攤開了雙手,做出了一個“一路順風”的手勢。
宋向隅微微斜過頭去,沉沉地睡了一覺。
酒店已經被馬小陽收拾得差不多了,大件的東西都打包寄走了。
二人在劇組裡待了將近三個月,也終於到了要說再見的時候了。
“哥,這是粉絲送來的,”馬小陽手裡擺弄著一個按摩椅,“好奇怪,粉絲不是都知道你今天殺青了,怎麽還給你送東西。”
宋向隅道:“我們要是有空的話就約個上門寄件。”
“沒空了。”馬小陽瞟了一眼手表,“我們等會兒就要出發了。不過可以把東西放在門口,讓快遞員包一下寄出去。”
“嗯,這樣也行。”
宋向隅不喜歡扔掉粉絲送的東西,這兒出現的每一樣東西他都想好好珍惜。這裡的很多人,都是從他籍籍無名的時候陪他走過來的。
馬小陽摸了摸下巴,沒過一會兒,他忽然露出了驚奇的表情:“哥……這人的署名出現過很多次了。”
“嗯?”
“這人叫‘藍寶石’,”他的眉毛歪了幾分,“上次的防曬是他送的,上上次的洗發露也是他送的。”
“巧的是,每次都趕上你需要的時候送給你,”他樂了,“前兩天我不是剛說,你最近兩天身上累得很,要是有一台按摩椅就好了。”
宋向隅一怔。
“哥你是不是跟你的粉絲們心有靈犀啊?”馬小陽還在那沒心沒肺地笑。
“小馬,你說我洗發液和防曬霜用完的時候,包括這次你說按摩椅的時候,是不是都在外面?”宋向隅的聲音忽然嚴肅了幾分。
“啊……讓我想想,”馬小陽忽然拍了一下腦袋,“好像是啊。”
宋向隅猛地捏緊了拳頭,十指咯咯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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