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宋向隅隻覺得對方咄咄逼人,“你還要等……”
“回答問題,不要岔開話題。”裴牧川的眉頭擰得厲害,“誰給你穿小鞋了,還是有人刁難你?”
“都不是。”宋向隅的聲音很輕,一副十分抗拒對方的模樣,眼神空洞木然,像是一個漂亮的傀儡。
“宋向隅……”裴牧川手上的力道大了些,“不要逼我發火。”他的嘴裡蹦出了幾個字。
身下的人被他莽撞的力道壓得痛叫一聲,“嘶……”
裴牧川這才松開了手,“有事別瞞著我。”
“……你,”身下人艱難地開口,感覺自己的嘴角發苦,“今天叫了幾個人來?”
“什麽?”
“我不跟你玩這個,裴牧川。”宋向隅的語氣中裝滿了痛苦,眼角下垂,下巴發抖,好似風雪中一片抖冷的將要融化的雪花,易碎易凋零。
“玩什麽?”裴牧川換了個姿勢,雙腿鉗住了他的膝蓋,以一種絕對壓迫的氣勢,“原來你喜歡叫人來?觀摩?還是一起上?”
語氣像是開玩笑,但是很明顯能聽出對方平淡內容下隱藏的風暴。
“你不是叫了人來……”
“誰叫人了?”裴牧川直接打斷他,“宋向隅,你看見誰了?”
宋向隅沒有說話。
“我問你看見誰了?”裴牧川的心裡被人澆了一瓢油,而接下來宋向隅的每句話都能成為一個火引子,“回答。”
他最近老實本分的,每天都要被公司裡的事情煩死了,哪有時間找別人。
所以他一點都不心虛,隻覺得對方的行為十分怪異。
類似的情況還是五年前被陸武拍到然後轉告給宋向隅的那一次……只不過那次是真的,他真的跟小模特去開房了。
他這次可什麽都沒乾。
宋向隅見對方如此逼問自己,心中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誤會了。
“你今天不是叫了別人來嗎?”他迷迷糊糊的樣子有些可愛,“已經被我趕走了,裴牧川你要怪……”
他話還沒說完,對方的吻就密密麻麻地落了下來。
這個吻炙熱、滾燙,帶著強迫和霸道的氣勢,裴牧川貪婪地攫取身下人的氣息,將自己的味道灌滿對方的唇腔。
許久,他抬起頭來,嘴唇還有些晶瑩。
他迷離著眼睛,聲音沙啞:“宋向隅,你好笨啊。”
宋向隅眼神一暗。
“你以前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我做過這樣的事情嗎?”
……沒有。
宋向隅沒有這樣的印象。
“我問你,你今天是不是看到個男孩,長得挺嫩的。”裴牧川形容了一下,“個子很高,皮膚很白。”
“……是。”
“你把他當成我養的小情兒了?”裴牧川的笑聲簡直可以用“肆無忌憚”四個字來形容。
宋向隅梗著脖子:“……嗯。”不是嗎?
“這孩子是我家的保潔。”他抬了抬手臂,看著手表的日期,“周三周六定期做,我忘記告訴你了。那孩子一見到陌生人就容易臉紅,很害羞。”
宋向隅噎了一下:“你連保潔都請那麽好看的?”
“家政公司給我安排的,我一開始也不知道,看他年紀小毛毛躁躁的,本來想退人。”裴牧川回憶起來,“但是那邊跟我說這孩子家世很慘,小時候父母出車禍撞死了,隻留下一個相依為命的哥哥,負擔不起他的學費。”
那人跟他哭訴了半天,絮絮叨叨的,裴牧川記不清了。
他隻記得對面跟他說,這孩子以後想進娛樂圈,考上了京戲,但是學費上有點困難。
裴牧川很難得地動了惻隱之心。
宋向隅這下徹底無話可說了,方才的冷漠和敵視像是不懂事作了一通,最後還被人堵了回來。
顯得他無理取鬧似的。
裴牧川見他還是不說話,掏出手機晃了晃,“自證給你看。”
他翻到了那個男孩的電話號碼,備注只有簡單的“保潔”兩個字。
對話框卻有幾條未讀消息:
“對不起裴先生,剛才失手打碎了您的一支花瓶,我不知道要多少原價多少錢,裴先生直接從我的工資裡扣吧。”
“如果不夠的話,請您一定要回復我。”
“對了,剛才我遇到了一位先生,冒昧地問一下,他叫‘宋向隅’嗎?如果裴先生跟宋老師認識的話,我能有幸得到一張簽名嗎?我是他的粉絲,拜托了!”
“如果這個請求很冒犯的話,那就當我沒有說過這話吧,不好意思裴先生,再一次抱歉,給您添麻煩了。”
裴牧川看完之後又拿給宋向隅看,“偶像,”他惡劣地挑了挑眉,又捏了一把他的屁股,曖昧不明地揶揄道,“粉絲挺多啊。”
宋向隅這下徹底愣住了。
“我猜猜,他下午沒跟你說自己保潔的身份,怕是見到偶像高興傻了吧?”他輕哧一聲,“再加上這孩子長得還不錯,你就誤以為我和他之間是那種關系?”
其實他一開始看到那孩子長成那樣,確實有過讓他陪自己的想法。
但是裴牧川一對上那雙清澈的眼神,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知道這孩子一無背景二無人脈,以後踏入娛樂圈少不了要走這種路,但是他私心裡還是不想讓自己給他上第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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