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宋向隅收到了一條陌生來信。
這串電話號碼他不認識,但是看著短信裡的內容,他一下子就猜到了對方是誰。
“小隅,前兩天是你嗎?”
短短的幾個字,卻昭示了——宋向隅這幾天自以為是隱藏得很好的身份,其實早就被對方看破了。
他故作鎮定,盯著那條短信看了很久,看得眼睛都酸了。
大概是早就做好了這樣的準備,所以他並無畏懼,只是覺得膽寒、惡心。
宋向隅輕輕地在對話框裡打下了幾個字:“你是誰?”
對面很快地回復了:“你知道我是誰。”
宋向隅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
“有什麽事兒嗎?”
“沒事,想跟你敘敘舊。你現在火了,真是命好啊。”
對面打字的速度很快,每次宋向隅剛發過去一點什麽,就迅速收到了回復。
宋向隅難得地感到有些無措,他想順手拉黑了這個人,但是他知道對方只會像狗皮膏藥一樣一直粘著自己。被糾纏過一次的他完全了解對方的套路。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們現在在同一個公司,這人是他的領導。
他忍著惡心回復道:“托瞿總的福。”
“可不敢。”
對面隻發來了三個字,但是宋向隅的腦海中卻自動浮現了對方的笑容,陰森森的,帶著算計和貪婪的目光。
“我要睡了,明天還有早上的戲,瞿總也早點睡覺吧。”
說完,他不等對方的回復,直接大步邁向廁所,給自己洗了一把臉。
宋向隅望著鏡中的自己,額前被打濕的劉海一直順著流到了胸前,勾著白皙的脖頸。
他眼眶通紅,雖然他現在沒什麽表情,但是急促的呼吸聲還是出賣了他。
有點狼狽,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他自嘲地笑笑,笑自己實在是太弱小,幾條文字消息就能讓自己失態了。
宋向隅不知道自己在廁所裡待了多久,走出來的時候手機屏幕還在震動。
他但是長臂一把撈過了手機,發現是裴牧川的語音電話。
“喂。”他壓低了聲音,盡量不讓對方聽出自己的異常。
“宋向隅。”裴牧川的聲音聽著有些不快,“給你打三個電話了。”
“不好意思。在洗澡,沒有聽見。”宋向隅拿紙巾擦了擦自己的頭髮,“有什麽事兒嗎?”
“你最近再忙什麽?”裴牧川好奇地問道,“我感覺我倆已經很久沒有說過話了。”
宋向隅喉頭一哽,“阿川,我們沒有在談戀愛。”
對方忽然沉默了下來。
“沒有必要一直聯系。”
“如果是朋友的話,我和晏含他們已經四五天沒有聯系了。”
“你要是有需要,我後天就飛回京城了。”
一連串的話讓對方沉默了半晌,裴牧川的眼皮跳動著,耐心問道:“宋向隅,你怎麽了?”
宋向隅心尖一顫。
“我沒怎麽。”
“你的氣息不太穩定。”裴牧川擰著眉頭道,“你在運動,還是在哭?”
哭?
這樣的情緒對於他來說有點陌生,宋向隅感覺自己已經很久沒有掉過眼淚了。
“我在,做俯臥撐。”他面不改色地撒謊。
二者都不是,他只是——情緒不平穩罷了。
“做俯臥撐?那這氣息就有點小了。”裴牧川嗤笑一聲,“宋向隅,怎麽撒謊都不會?”
“我沒事。”
宋向隅並不想跟他糾結這件事,“你有事嗎?”
“告訴我發生了什麽。”裴牧川用一種不容拒絕的口吻說道,“我給你解決。”
“不用。”宋向隅咬著下唇,“我想我弟了。”
“然後就哭了?”
“嗯。”無奈之下,也隻好順著撒謊。
裴牧川忽然笑得很輕。
“小魚,魚魚?你粉絲是這麽叫你的吧?”他的聲音夾雜著幾分挑逗,“這麽大了還因為想弟弟哭呢。”
“嗯,魚魚?”
晚了二十分鍾的原因是——今天多了一千字!找不到自己想停的點,還是想寫到阿川出來hhh~
第23章 房間裡的男孩
宋向隅聽著對方微微上聲的尾調,感覺耳朵裡癢癢的。
“你弟弟是在法國念書?”裴牧川又問道,“今年幾歲了?”
“二十,在上大學,今年暑假應該會回來。”
“你平時不給他打電話嗎?”裴牧川問道。
“會打。”宋向隅漫不經心地回答道,“不過不經常聯系。”
“你這個人真是別扭。”裴牧川撇了一下嘴,“你明明想他,為什麽不給他打電話?”
“他學業很重,而且我們沒有什麽家常好聊的。”宋向隅蹙眉道。
室內靜悄悄的,二人都沉默了一會兒,許久不聊天,彼此之間竟然生疏了不少。
“對了,房子的事情,謝謝你。”宋向隅前兩天已經委托人將宋家的老宅買回來了,這次回京城要做的事情還挺多的,他想順手把家裡父母的遺物都遷到老宅裡去。
“不用。”裴牧川長舒了一口氣,“你也不是白拿這份錢的。”
“錢”這個字眼放到五年前的宋向隅那兒是最不值一提的,但是現在這個字總是能引起他的各種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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