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鶴清了然，樓層設計需要考慮到距離采光等等問題，加一堵牆少一堵牆有著本質區別，他輕聲：“不介意的話，可以發給我看看。”

　　蘇靈：“啊？”

　　秦照明明仍是維持切牛排的動作，但就是莫名其妙支棱起來，“鶴清精通四國語言，其中就包括G國，他在A大念書時雙修，輔修建築系，全系第一。”

　　蘇靈：“……”她憑什麽在聽到沈鶴清高中學歷時覺得不過如此？

　　秦照都這麽說了，蘇靈就想試試，按理來說這種私密文件不能外傳，但誰讓沈先生不是外人。

　　蘇靈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將沈鶴清放在了秦照身側的位置。

　　端上來螃蟹，秦照想吃但是懶得剝，而螃蟹性寒，沈鶴清最近還在吃藥，這玩意算忌口，正好他也吃得差不多了，於是拿過剝蟹的工具，剝給秦照吃。

　　沈鶴清做事不緊不慢，比起每日著急忙慌的職場生活，看他做事都有幾分凝神靜心的效果，而這人的手實在太好看了，骨節勻稱修長，其中右手中指側面有一條細小的疤痕，好似完美瓷器上出現的裂縫，卻一點兒都不難看，反而增添了些隱晦的風霜感，蘇靈看得出，沈鶴清吃過苦。

　　“哎哎哎。”秦照忍無可忍，輕叩桌面：“你倆看啥呢？”

　　陳椀服了：“行行行。”

　　蘇靈低下頭，第一次覺得……秦總挺煩人的，單純的欣賞不行啊？

　　蘇靈長這麽大一直都是天之嬌女，她接觸過的優秀男性無一例外，都是學歷上鑲金帶鑽，用盡一切辦法提升自己地位，如同城市中聳立起來的精致高樓，可沈鶴清身上有種遠離塵囂的從容，他更像是靜默的群山。

　　短短幾個小時，蘇靈的情緒一波三折，轉變之大得虧秦照不知道。

　　吃完飯先去了趟公司，陳椀開上自己的車送蘇靈回家。

　　“蘇靈是不是過分關注你了？”車上秦照問道。

　　沈鶴清手肘撐在車窗邊，轉過頭笑盈盈地說：“有嗎？”

　　“心情很好？”

　　“算是吧。”沈鶴清回答：“我覺得我會跟她成為朋友。”

　　秦照：“……”

　　剛才飯桌上蘇靈沒敢加沈鶴清的聯系方式，只能把設計圖紙全部發到秦照郵箱，擔心他忘記，還短信提醒了一下，秦照將電腦推到沈鶴清面前，示意他打開看，感歎道：“秦氏為什麽能一騎絕塵？因為公司內部全是卷王，人人都像蘇靈這樣，我還能躺平兩百年。”

　　沈鶴清輕笑，已經開始閱覽文件。

　　先把晦澀難懂的文字要求全部翻譯一遍，在這個過程中沈鶴清就發現了好幾個問題，G國那位設計師辦事不到位，明明可以減少投入，他卻毫不在意，沈鶴清將自己的見解用小字打印出來，方便事後蘇靈找專業人士分析時參考。

　　沈鶴清入手便用心，前後花費三天時間，一到十點半就要被秦照從電腦前強行抱走。

　　“等等！保存！”

　　“我會保存，你去給我洗漱。”秦照不容置喙。

　　他覺得公司招人還是不到位，怎麽就讓他媳婦兒解決這些事了？但轉念一想，有參與感跟存在感無論任何時候都算人類的精神食糧，好事，再就是可以以這個為由頭，給沈鶴清發錢。

　　這天秦照去公司，沈鶴清一起。

　　幾乎是他們剛進辦公室蘇靈就來了。

　　沈鶴清將所有東西打印出來，比起之前蘇靈看不懂的鬼畫符，此刻一張張翻閱，可謂事無巨細，不合理的地方除了小字標注，修改意見還打印了十幾頁，之前蘇靈怎麽看怎麽別扭的樓層細節經沈鶴清之手也變得順眼起來，專業程度一覽無余。

　　蘇靈默然抬頭。

　　沈鶴清輕聲：“你可以詢問一下業內人士，我的隻做參考。”

　　“沈先生。”蘇靈誠懇：“您真的好厲害！”

　　秦照回頭看來，“不要亂崇拜。”

　　蘇靈：“……”你好煩。

　　蘇靈踩著高跟鞋氣勢洶洶地走了。

　　“秦總那個男朋友我看到了，病歪歪的，成天在家什麽都乾不了，時間久了誰不煩？”

　　“我也覺得。”

　　蘇靈已經走出兩步，卻又折返回來，一把推開房門，裡面倒茶的兩位員工被嚇了一跳。

　　“蘇總監？”

　　“蘇總監好。”

　　企業文化不代表個人素質，學歷更不可能跟心性畫上等號，哪怕在秦氏，這種人也不少。

　　蘇靈冷著臉，“工作這麽忙都堵不上你們的嘴？到底能不能乾？不能乾去人事部打條子，領上工資走人！”

　　“不是蘇總監……”

　　“人沈先生跟秦總關系好著呢，輪得到你們在這裡當酸雞？”

　　“……”

　　蘇靈翻個白眼走遠了，高跟鞋敲地的“咚咚”聲久久回蕩。

　　第45章

　　來都來了，沈鶴清自然而然被秦照“扣下”，秦總張口就是：“反正都是看書，在哪兒不是看？”

　　沈鶴清：“……”行吧。

　　秦照有些忙，一個上午三次出去開會，沈鶴清對秦氏已經有所了解，刷了一會兒題，莫名覺得嘴裡淡，想到了超市裡的草莓混牛乳，他忍了忍，沒忍住。

　　沈鶴清如今眉眼清朗，那股深壓數年的疲憊一掃而空，面相上就非常讓人心生好感。

　　沒想到會遇見蘇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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