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一片格外安靜,沈鶴清深吸一口氣,扭頭看秦照,“三年前出國,不接受你父親的錢跟饋贈,只是因為想憑自己的本事?”
“不夠嗎?”秦照挑眉,“如果不經歷這一遭,我就永遠做主不了人生,我爸說什麽就是什麽。”
包括事業,包括婚姻……
沈鶴清嗓音發啞:“你當時應該很生氣吧?明明那麽喜歡我,我卻因為一個半道殺出的趙溫荀將你拋開。”
“是。”秦照松開了兩人交握的手。
沈鶴清心裡頓時一沉。
下一秒秦照熾熱的呼吸就噴在耳畔,“感覺到了嗎?比你現在要難受千萬倍。”
沈鶴清心口疼,“既然如此,為什麽回來不報復我?”還帶他看病,督促他重新開始,提供工作上的便利,還對他……這麽好。
“你以為我不想?”許是過去的陰影重新籠罩,秦照的聲音開始變冷,“沈鶴清,剛去A國住地下室那陣子,冬天冷的我躲在被窩裡打寒顫,你知道我當時在想什麽嗎?我在想出人頭地,不止秦家,還有你,回來我要讓你跟趙溫荀追悔莫及。”
潛意識裡,秦照希望沈鶴清是個朝秦暮楚的人,這樣他下起手來可以毫不留情,跟青春時的轟轟烈烈來一次告別,告誡自己不過是一腔真心喂了狗,可再見沈鶴清的那一刻,壓抑三年的感情山呼海嘯般湧來,砸得他暈頭轉向。
“是我沒出息。”秦照沒什麽情緒地說:“誰讓我那麽喜歡你。”
不是的……
沈鶴清喉間酸澀難忍,他想說我也喜歡,一如既往地喜歡。
“我……”
“好了好了。”秦照輕拍沈鶴清的後背,認真盯著他的臉色,“過去的就過去了,你別急。”
可沈鶴清等不了了,一路走來他畏懼了太多次。
沈鶴清緩緩抓住秦照的手,他的語言系統像是在重組,嘴唇輕顫,最後艱難地從嗓子眼擠出一句話:“不管你信不信……我跟你是同樣的心思,阿照,有些事情我沒辦法說,真的,我本以為這輩子我都不會再同你講這些,可是我……”
“我知道。”秦照將沈鶴清拉入懷中,“別說了,你調整呼吸,林淵說你現在保持心情非常重要,有些話等你心裡不痛了再告訴我也是一樣的,嗯?”
他的尾音又酥又撩,沈鶴清不由得松了口氣。
天知道那句“我跟你是同樣的心思”讓秦照差點兒長出翅膀飛起來。
鬧到散場,沈鶴清換下常服來接秦照,帶他回了新小區的兩居室。
一路無言,二人舊事重提一回就疼一回,傷口只有一層淡淡的痂,稍微一掀開都是血淋淋的。
車子挺好,沈鶴清拔了鑰匙轉頭看秦照,正好對上他的視線,頓時不自然:“能走嗎?”
秦照:“你扶我。”
說是這麽說,但秦照也不會把全身重量壓在沈鶴清身上,剛進電梯還遇到一個母親帶著女兒,小姑娘怯生生躲在大人身後,好奇地打量著沈鶴清跟秦照,沈鶴清同她笑了笑,小姑娘立刻紅著臉,可愛極了。
他們先出電梯,等電梯門關上,秦照才說道:“你小孩緣一直很好。”
“面善吧。”沈鶴清掏出鑰匙,生怕秦照跌倒:“你站穩。”
“嗯,你開門。”
沈鶴清打開後剛要轉身去扶秦照,忽然被大力往裡面一推,但秦照很有分寸,一推後立刻伸手將人抱住,房門關上,秦照力氣大,沈鶴清隨著他的力道調整姿勢,跟著就被抵在門上,秦照剛才的慵懶從容消失不見,他氣息很重,似乎連空氣都不易察覺地燃燒起來。
“秦照?”
“你說你跟我是同樣的心思,我相信,那麽沈鶴清,我再問一句,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這句話驚雷般炸響。
黑暗中秦照長久沒聽到沈鶴清的回答。
他胸口的熾熱一點點平息下來。
秦照能感覺到沈鶴清自卑,可自己傾心相護,還是不行嗎?
就在秦照心灰意冷,放棄後退的時候,胸口的衣服被抓住,他稍微低頭,一張柔軟的唇就貼了上來。
死灰複燃,然後呈現燎原之勢。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秋雨,淅淅瀝瀝,將空氣襯托得熾熱而粘膩,沈鶴清閉上眼睛,感覺著秦照的舌在肆意掠奪,明明想說“我要跟你在一起”,卻軟得快要化開了。
第24章 承諾休息
耳畔雨聲不絕,匆匆完又疏散。
沈鶴清覺得乾渴至極,他想下床倒水喝,但是剛一動渾身就過電似的酥疼,手腳頓時就軟了,沈鶴清只能放任自己狼狽睡去。
背後貼著一個熾熱胸膛,令人安心。
這並非沈鶴清的第一次,但一直都是秦照,只有秦照。大三那年的除夕,他們也曾像今夜這般失控瘋狂。
彷佛什麽安定因子順著血液流向四肢百骸,沈鶴清體內根深蒂固的寒氣被驅散了一些,他側身蜷縮著,朦朧間看到天幕亮起,還是很累,他記掛著工作,然後聽見秦照打電話幫他請假,跟著放下心,渾身酸軟得墜入更深的夢境。
“對,在發燒。”秦照此刻坐在床邊,不複昨晚的“威風凜凜”,就披了件睡衣,神色緊張,另一隻手輕撫著沈鶴清發紅的臉頰。
林淵開始佩服:“你……你們昨晚結束,清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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