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悶,小貓咪現在就是萬分地鬱悶。
賈怡覺得自己是個天生幫廚的料,自打十歲開始就在廚房給自家爸媽打下手。
洗完青菜,切好土豆絲,耳邊自家爸媽從工作趣事說到別人家的孩子,再到夫妻倆恩恩愛愛的日常和往昔的崢嶸歲月。
但他倆就端個盆在那兒聊啊聊,連這灶台上的火都沒打開,行,賈怡去開了火。
每次他都隻做到這一步就出廚房了,以至於沒把父母二人的好手藝繼承下來。
主要是他覺得自己再在廚房裡待下去,會被父母膩歪死。
所以每當老媽指責他偷懶不學做飯,他總會義正言辭地反駁,只要您和我爸留一個在廚房裡教 我,我這手藝改天就能出門開家川菜館。
老媽不信,隨即當天就不讓老爸進廚房,一對一傳授賈怡家族秘方。
但這位美麗的女士沒能正經到他洗完菜,就把另一位不怎麽英俊的男士拉了進來。
好的,賈怡自覺地打開煤氣灶,自覺地退出了廚房。
而後老媽再也沒有指責過他了,不幸中的萬幸。
後來不是帶路仁回家過年嘛,除了第一年都還有些拘謹外,第二年路仁就直接擼起袖子進廚房幫忙了。
他家的廚房面積不大,塞下三個人正好合適,賈怡左右瞅瞅沒自己什麽事兒,就端著瓜子窩沙發上,邊磕邊看電視。
廚房裡傳來其樂融融的笑聲,賈怡隻覺兩眼一抹黑。
自家爸媽好像把自己穿開襠褲時期的破事兒都拿出來給路仁講了。
於是乎,路仁到現在有了一大把他的黑歷史在手,沒事兒就拎出來一件笑話他,或者以此為威脅讓他幫著帶零食買奶茶。
縱觀全家,賈怡有充分的理由和依據覺得自己是這個家裡,最成熟的人。
至於出櫃那事兒,在路仁給自家爸媽兜完底的第二天,賈怡給家裡打了通電話。
連個“喂”字都沒說出來,就被自個兒母上大人隔空揪耳朵罵,說為啥跟小路在一塊這事兒要瞞著家裡,是覺得隔得遠了你爸的拖鞋抽不到你了嗎?
就諸如此類的話語,幸好電話那頭有爸幫忙拉著,不過爸也說,這就是他的不對。
賈怡弱弱地說,我聽阿仁說你們不是早就猜到了嗎?
母上大人邏輯縝密,我們猜到不等於你親口承認,何況我們猜的是你倆在一起至少有那麽一二三四年了,結果小路說你倆才成兩三個月。你說說你那幾年幹嘛去了?
好嘛,母上這關注點倒很是清奇。賈怡歎息,我那幾年把他當兄弟。
母上冷冷地呵了一聲。
所以,媽,其實我也蠻後悔的。賈怡見勢不妙,說著說著就哽咽了,您說我要是這麽錯過了他該怎辦啊?
這一哽咽,讓另一頭的母上軟下了心,也給了助攻父親一個完美的勸說理由。
唉呀,兒子這兩年在外邊也不容易,估計光忙著事業沒怎麽注重愛情。而且小路不也沒嫌棄他嘛,這好飯不怕晚,他們能在一起就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
父上不愧是教導主任,這循循善誘,哦不,哄妻之術堪稱一絕。
賈怡抹了抹自己眼角虛偽的眼淚,盡力克制住,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於是這一波風平浪靜地過去,賈怡正想說今年還是照舊和路仁一起回家過年。
結果母上大人說,他們夫妻倆過年要出國玩一趟,讓他和路仁乖乖待在G市,別浪費高鐵票錢回家了。
......
賈怡委屈,所以我就融不入您二位的二人世界了吧。
母上理所應當道,跟小路去過二人世界啊,乖。
父上也說,抱歉了,兒子,這次機會難得,就顧不上你了。
這說得像你們哪回顧上我過。賈怡拿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
他把這事兒給路仁說了,路仁笑得滿床打滾,最後滾到他肚皮上躺著,慢悠悠喘氣。
哥,你有我。路仁含情脈脈地伸出貓爪子,撫上賈怡委屈的側臉。
賈怡冷漠地回應,你先把你手機相冊裡我的童年醜照刪了再說這話。
我不刪才顯得我心裡有你啊。大貓理所應當。
賈怡覺得人不能跟貓貓講道理,於是摟著貓上下對調,采取非言語手段逼貓就范。
不過到底還是沒能刪成,完事兒後賈怡自己給忘了。
很快兩菜一湯上桌,賈怡放下湯盆,另一邊路仁便在盛飯。
“你和那小姑娘還要在公司裡打照面的,就這麽把她拉黑不太好吧。”路仁把裝滿米飯的瓷碗遞到賈怡面前,自己捧著自己的份,坐到桌子的另一邊。
賈怡遞過筷子,“不拉黑她留著過年啊?我都說我有你了,她還每天陰陽怪氣地發些話來氣我。我看是她們部門給她派的任務太少,閑的。我們組那幾個,每天都忙得掉頭髮,哪有時間談戀愛哦。”
“這都不像你的作風了,哥,你一向都不喜歡得罪人的。”路仁瞧著他故意鼓起腮幫子的模樣,輕輕調侃道。
“不觸及我底線的,我一貫都可以讓。”賈怡收斂了怪模樣,認真看著路仁的眼睛,“你、我爸媽,都是我的底線,涉及你們的事情,我不能讓。”
路仁臉一紅,低頭扒拉米飯,“吃飯吃飯,肉不肉麻啊你?”
“也就還好。”賈怡給他挑了塊排骨,不自覺地也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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