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貓興致缺缺地挨他坐下,另一邊洛淺滔滔不絕地數落夏祈曾經犯二的大事件,聲音朗朗如銀鈴,數落人也煞是好聽。
“我是不是在偶像面前丟臉了?”路仁小小聲說,瞥一瞥偶像曼妙的背影,又畏畏縮縮地低頭,看著盆裡鮮亮泛光的車厘子。
雖說看著好看味道也香,但完全沒有食欲啊,他剛剛幹了什麽?在偶像面前和她正牌丈夫吵架......天哪天哪,沒臉見偶像了!
不過偶像數落人的聲音真好聽......
賈怡一面擼貓安撫貓的情緒,一面不動聲色地聽上司的中二病史,心想這回多找些把柄,好威脅上司給他加薪。
“沒有的事。”賈怡輕聲說,“嫂子挺喜歡你的,她說你蠻可愛。”
“這話一聽就是你編的。”路仁嘀嘀咕咕,並不相信。
“是真的。”賈怡失笑,“我剛剛給她講了你一路的追星歷程,還把你這些年誇她的小作文發給了她。她翻了幾頁,說你很可愛。”
“賈怡,你可真是我親男朋友。”大貓抬了臉,眼無神采。
“應該的應該的。”賈怡表示不用那麽客氣,卻看大貓把水果放到面前的小幾,而後將身一轉,整隻貓把他撲倒在布藝沙發上,面容猙獰,露出虎牙。
“我真的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你怎麽能把那麽羞恥的東西發給偶像啊!我殺了你啊啊啊!”
那對大爪子欲掐未掐,就覆在賈怡喉結上,怪癢的。
賈怡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另一邊的爭吵也停止,傳來嫂子清脆的調侃:“還是要注意點兒啊,弟弟。”
賈怡感到肩膀一沉,大貓的頭撞了上去。
得,這回他家貓是社會性死亡了。
“見笑了,見笑了。”賈怡訕訕地笑,方才像霜打茄子般蔫了吧唧的上司這會兒精神抖擻,一臉幸災樂禍。
嘿。
幸好嫂子足夠善良,三言兩語便把大貓的情緒哄了回來,而可以被稱作罪魁禍首的上司還在憤憤不平,時不時給嫂子遞眼神,就差把“你也來哄哄我嘛”幾個大字寫在臉上。
賈怡還是有良知的,他不幸災樂禍,他隻裝模做樣喝一兩口嫂子親手泡的紅茶,轉臉跟上司正兒八經道:“老大,前兩天您好像說要給我觀摩觀摩您給嫂子的表白信欸。”
“我說過這話嗎?”夏祈立馬警惕。
“您不是一直笑我沒跟阿仁表白嘛,我又不知道該怎麽表白,所以這才來請您賜教。”賈怡瞅了瞅那邊和嫂子相談甚歡,被哄得要冒出鼻涕泡的自家貓,稍稍壓低了聲音。
雖說他主要是想跟上司開個玩笑,但內心還是想學習一丟丟表白的技巧,不至於說出去尷尬。
“你們不已經......”夏祈漫不經心道,隨即反應過來,“哦哦,你說正式表白啊。”
“是啊,但麻煩您小聲一點。”賈怡笑容僵硬,看一看圓桌對面,粉絲對偶像狂冒星星眼,還是沒有看過來的意思。
有點兒心安,也有點兒心酸。
“這我就有經驗了。”夏祈又開始得瑟,“等我找找。”
慢悠悠地拖椅子,慢悠悠地起身,洛淺甩過來一個眼神:“要去拿東西快去,別磨嘰!”
“哦哦。”立馬便又慫了。
賈怡若無其事地捧著杯子喝茶,聽對面二人天馬行空地聊,完全沒注意到他和上司那點兒彎彎繞繞。
有點兒心安,也有點兒心酸。
不過,上司您這都是些什麽玩意兒?
“不行,您這語病太多了,我看不下去了。”賈怡硬著頭皮看了一半,把信紙折了回去。
“我又不是專門搞文字工作的,而且那時候才十來歲,有語病也正常。”夏祈白了他一眼,“但我是拿這信表白成功了的。”
表白成功很了不起嗎?表白成功您也有語病!
賈怡隻敢在心裡嘀咕了兩句,他見著嫂子洛淺盯了過來,忙挺直腰板,裝作事不關己。
“哎喲,老夏,你別家裡一來客人就把你這不著四六的表白信拿出來。也就小賈脾氣好,被你逼著看還不吭聲。”洛淺嗔怪地瞪了滿臉無辜的夏祈一眼,又衝賈怡抱歉地笑笑,“小賈,你別怕 他,嫂子在這兒給你撐腰。”
賈怡便順勢把鍋往上司頭上扣緊了點兒,“沒事的,嫂子,這說明老大也信任我。”
夏祈嘴唇顫抖,竟是被黑鍋砸得說不出話來。
賈怡只能在心裡說,抱歉了,老大;面上顴骨升天。
“來來,小路,我給你這個專業的來看看。”洛淺把信紙一撈,放到路仁面前,“我真不明白自己當年看了這玩意兒,是怎麽腦子一熱答應他的。”話是這麽說,但酒窩裡笑意釀成的蜜都快要滴了下來。
而夏祈也是給點兒顏色就開染坊,故作委屈道:“你難不成還反悔了?”
“現在反悔也來不及了嘛,都三十來年了。”
“三十四年了。”
等等等等,這空氣裡瘋狂彌漫的粉紅泡泡是怎回事兒?
賈怡沒想到自己男朋友就在跟前,也能被人喂滿滿一把狗糧。
噎得慌。
路仁倒是全心全意地看表白信去了,賈怡莫名有些緊張。
應該自家貓沒聽見他方才和上司嘀咕的小話吧。
要讓路仁知道他到處向人取經如何表白,非得被笑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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