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愚的手從紀守拙的手腕逐漸覆蓋上了手心,然後十指插進了紀守拙的指縫 ,最後扣緊。
紀守拙覺得自己跟鬼迷心竅了似的,也扣緊了莫愚的手,明明周遭全是人,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就有人注意到,可是他還是舍不得放手,就像莫愚先前說的一樣,現在不牽的話,等會兒出去人更多。
電影演的什麽,紀守拙已經沒心思看了,他的注意力全在手上,莫愚的手指會時不時點點他的手背,肌膚每一次的接觸,都會讓他無比在意。
直到放映廳的燈驟然亮起,屏幕上開始滾動起演員名單,很多人站了起來,紀守拙還沒反應過來,莫愚拉了他一把,給了他一個眼神,順勢將手藏在了身後,依舊沒有松開。
“走吧。”莫愚的聲音很低很小,但紀守拙依舊聽得很清楚。
人潮洶湧,他倆牽著手才沒有被分開。
從厚重的簾子後出來,便聽到了嘩嘩的水聲,旁邊的小姑娘跟對象抱怨,“下雨了,我都說了今天不出來,你非要出來,現在好了吧,淋著雨回去。”
她對象也挺不正經,“不回去也行,電影院樓上就是旅館。”
小姑娘對上紀守拙的目光,有些難為情,臉頰上浮現出一層紅暈,用手肘?了?她對象的肚子。
這雨還有點大,帶了傘的人是少數,人群將電影院門口堵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紀守拙看著灰蒙蒙的天,念叨了一句,“來的時候還晴天,也沒有準備傘……”
“跑回去吧。”莫愚提議道。
“這麽大的雨,跑回去嗎?”
莫愚記得,他才來鋪子不久幫忙送貨時,也遇到了這麽大的雨,他不敢回家,最後等到了紀守拙來接他,今天不一樣,今天有紀守拙陪著他一起。
“嗯。”他拉著紀守拙的手腕,撥開人群,也不管是不是有人看到他倆牽手,一頭扎進了雨裡。
紀守拙本能回頭,想要看看其他人的反應,那些人只是仰著頭罵天氣,沒人在意冒雨牽著手的兩個人。
暴雨來得又急又猛,他倆也懶得在屋簷下多余,索性抄最近的路,任由雨水打濕了全身。
兩人牽了一路,跑進鹿角街,一並跑入樓道,每踏一步兩人會將手牽得更緊幾分,最後到了家門口,皆是氣喘籲籲,兩人對視一眼,忍不住笑了起來。
“跟落湯雞似的。”莫愚伸手去撥弄紀守拙額頭的頭髮,沾了水的劉海黏在了一起,一束一束的。
莫愚今天穿的白色短袖,夏天的衣服料子本來就薄,加上是白色的,稍微沾點兒,就跟透明的似的,衣服緊貼在身上,能隱約看到他胸肌的輪廓。
跟莫愚住在一起這麽久,紀守拙一直只是覺得莫愚長得好看,沒想到連身材都這麽結實。
“怎麽了?”莫愚察覺到紀守拙的目光,低頭看了自己一眼。
紀守拙倉惶低頭,隨口道:“鞋子裡都進水了。”
“好在我還有雙換洗的,不然明天只能打著赤腳下樓了。”
幸好沒被莫愚發現自己在看他的胸,不然跟耍流氓的有什麽區別。
兩人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就站在家門口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身後的門就這麽毫無防備地打開了。
“怎麽這麽晚?”他的目光不由瞥向兩人的手,“怎麽弄成這樣?”
紀守拙趕緊松開,一緊張,險些有些口吃,“沒帶傘,雨太大了,跑回來的。”
洪令也沒說別的,叮囑了一句,“早點休息吧。”隨後便關門進去了。
兩人默契地沉默了一陣,直至聽不到洪令的腳步聲才松了口氣。
他倆是有點得意忘形了,以後還得注意才是,紀守拙衝莫愚吐了吐舌頭,摸出鑰匙開門進去。
即便是下了大雨,家裡多少還是有些悶熱的,打濕的衣褲緊貼在身上,算不上好受。
莫愚走在紀守拙的前頭,一進房間,單手拽下了身上的短袖,後背肌肉隆起,肩寬腰窄,皮膚白淨,長得跟明星一樣,這樣的人,在他們這個小小的點心鋪子打雜真的是屈才了。
莫愚順手拽過掛在窗戶上的毛巾,簡單擦了一下頭髮,光著上半身在衣櫃前找衣服。
“拙哥,你先去洗澡吧,免得感冒了。”
沒聽到回應,莫愚疑惑地轉過頭,見紀守拙正盯著他走神,“拙哥?”
紀守拙覺得自己被逮個正著的,情急之下,眼神都不知道該看哪兒,一向聽沉穩的他,變得有點大驚小怪。
“啊?什麽!”
莫愚將衣服往身上一套,“叫你先去洗澡,你說幹什麽?看什麽呢?看得這麽出神。”
“哦?哦!”紀守拙也趕緊給自己找套換洗的衣服,轉頭跑進了廁所。
看什麽?那是能說的嗎?就是看著莫愚身上的肌肉忍不住想要伸手觸摸,那手感一定很棒,不是耍流氓,就是男的多少都會對這種身材充滿幻想。
對,一定是這樣的,紀守拙不斷安慰自己。
紀守拙怕莫愚等急了,很快衝了個澡,出來的時候,從廚房傳來響動,他聞聲走了過去,廚房的水壺嗚嗚直叫,莫愚就站在煤氣灶的旁邊。
“洗完了?”剛好水壺的水也燒開了,莫愚倒了一杯,又將杯子稍稍往裡移了一截兒,“喝點熱水,別燙著。”
其實找一個喜歡的人,為了不就是這樣的瞬間,能有人為自己倒一杯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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