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面面相覷,洪令臉色一白,隨即又乾笑了一聲,“阿愚,你怎麽上來了?”
“我上來換身衣服。”江樵意識自己胸口的油汙,“令哥,你在找東西?”
洪令雙手以一種很古怪的姿勢插進了兜裡,他解釋道:“沒,我就看看你們這邊用不用打掃,家裡的家務之前都是我在做,我怕守拙不好意思跟我開口,我就過來看看。”
這話說得滴水不漏,至少江樵一時間沒有找到毛病,紀守拙確實不好意思使喚他姐夫,“我跟拙哥一起做過清潔了。”
洪令給江樵讓出一條道來,“那你換衣服吧,我就不耽誤你了。”
等到洪令離開,江樵才往房間走,房間裡也沒什麽變化,無非是椅子挪動了一下位置,可能洪令真是準備進來做掃除的。
江樵找了套衣服換上,隨後關了房門往外走,對面的大門還是大開著,他猶豫了一下,敲門跟洪令說了一聲,“令哥,那我先下去了。”
洪令聽到聲音特意出來了看了一眼,“要不要再吃點,飯馬上就好了。”
江樵搖搖頭,“不用了,鋪子還有事情要忙的,我先下去了。”
走到樓道拐角處時,江樵余光瞥了一眼洪令,不知道為什麽,他能感覺到,洪令和紀巧荷沒打算跟紀守拙坦白他倆同意拆遷的事情。
第50章
接下來幾天,江樵也明裡暗裡提醒過紀守拙,但紀守拙好像對拆遷的事情還是一無所知,看來紀巧荷和洪令真的打算一直瞞著他。
“你最近好像對拆遷的事情很關心?”紀守拙問道,他其實只是隨口一問,莫愚的表情變化細微,還是被他看在了眼裡,他不太清楚這種短暫的停頓,和停頓之後的乾笑代表著什麽。
江樵抿著嘴唇,往後退了一步,“我只是怕你排斥拆遷,有些消息你也沒聽到。”
“你是聽到什麽消息了嗎?”
江樵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他猶豫了一下,半開玩笑道:“還不是偶爾聽街坊說起那些關於拆遷的矛盾。”
拆遷確實成了街坊茶余飯後的談資,莫愚能聽說也不稀奇,紀守拙癟了癟嘴,“還能有什麽矛盾,無非是同意或者不同意。”
說完,紀守拙又釋懷道:“算了,不說拆遷的事情,你等等,我拿東西給你。”
說完,紀守拙從雜物房裡拿出一頂帽子來,“你試試。”
帽子剛好能遮住江樵後腦杓上的傷,紀守拙評價道:“好看,我看到這頂帽子時就覺得適合你。”
只是常規款的黑色鴨舌帽,配上莫愚這張臉,怎麽戴都不會出錯的。
“什麽時候買的?”
紀守拙回道:“我讓姐姐在商場買的,這樣就看不到你腦袋上的紗布了。”
紀守拙就是這樣,隨時隨地都能想著自己,哪怕只是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只要是關於自己的,他都能記在心上。
“謝謝。”江樵壓低了帽簷,隔開了紀守拙的目光。
紀守拙有點意外,“怎麽這麽客氣了?”
“沒。”
紀守拙瞥了一眼牆上的時鍾,“今天姐姐姐夫都有事,我得去接尤青放學了。”
江樵原本是想跟著紀守拙一起去,但鋪子今天就他跟紀守拙,他要是跟著去了,今天就得提前打烊,做生意不能這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
下午的客人不多,送走了紀守拙,江樵一個人待在鋪子裡,外頭的時不時有車輛行人的聲響,鋪子裡靜悄悄的,他環視了一圈鋪子,這個地方,別說是紀守拙舍不得,就連他……
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了江樵的思緒,他起身接起電話,“您好,紀家……”
“別您好了,出來。”
是大哥的聲音,江樵抬頭朝外面看去,他大哥的車就停在了對街。
江樵歎了口氣,壓下帽簷,疾步走向了停在路邊的私家車旁,上車前他看了眼周圍,過了中午,所有鋪子都死氣沉沉的,幾乎看不到什麽人,確定沒人注意到他,他這才鑽進車裡。
“你來幹什麽?”
這不耐煩的語氣,讓江裕聽得很火大,他是想對著弟弟和藹一點,奈何這小子自己沒有眼力見兒。
“你對你大哥什麽態度?”
江樵沒有為自己辯駁,“東西我會弄到手的,你老是來找我,會被人看到的。”
“是嗎?你是真心幫你大哥嗎?”
不等江樵狡辯,江裕又道:“我想來找你就能來找你,你是我弟弟,我找你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我見你還需要鬼鬼祟祟的?就算被人看到,我也不怕誰,江樵,你搞清楚,我現在是給你時間,不然我早就用我的辦法弄到手了。”
這幾句話把江樵說得啞口無言,江裕見他蔫兒蔫兒的,又於心不忍,放緩了語氣,“你當我願意來找你,你腦袋上的傷該複查了,我帶你去醫院。”
江樵詫異地看著他大哥,江裕抱著胳膊,“怎麽這麽看我?難道我平時還不夠關心你,值得你這麽意外?”
倒也不是,在遇到紀守拙之前,大哥是最關心自己的人,雖然挨了他不少打不少罵,但是大哥始終是大哥,打罵責備是有的,但更多的是照顧。
“我倒不至於為了個方子不顧及我弟弟的命。”
江樵跟他大哥講起了條件,“那你能不能為了我,不要難為紀守拙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