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守拙欣慰地笑了笑,“說不定哪天,阿榮發現你沒聯系他,還會自己來找你。”
“或許吧。”
第6章
江氏頂層總裁辦公室,兩個西裝革履,長相俊美的男人正在為一盤棋搏殺。
江裕摩挲著手裡的黑子,思索良久遲遲不肯落下,隨口問道:“鹿角街拆遷的事情怎麽樣了?”
對面的柯文也不催他,漫不經心回答,“住在哪兒都是些老古董,三兩句話哪兒說得通,不過……”
柯文頓了頓,抬頭意味深長地看了江裕一眼,“談得順利就文拆,談不順利就武拆,還能怎麽樣?幾個老百姓還想改變拆遷的決定嗎?”
“哢”的一聲,江裕的黑子落在了棋盤上,沒有說話,但是從他嘴角的笑容能看出,他是讚同柯文的話的。
柯文下棋也墨跡,捏著棋子能琢磨好半天,“誒,我記得你看上的那家點心鋪子也在那條街上吧?收購談的怎麽樣了?”
“你都說是些老古董了,自然是談不攏的,叫助理去了好幾次都被轟了出來。”江裕有些惋惜地搖搖頭,“是個百年老店,但是那老頭只知道埋頭做餅,給他發財的機會都把握不住,浪費。”
鹿角街確實是個風水寶地,那地方要是拆了重建,肯定能賺得盆滿缽滿的,老舊的東西,就該隨著時代的推進而淘汰。
“江樵呢,最近老實呢?”
江裕苦笑一聲,“送他出國讀書,像是要了這小子的命,前段時間給我打電話,死活要回來,我沒同意,估計在生悶氣,好些天沒有打電話回來了,也好,最近公司事多,我也沒時間對付他。”
“外國妞他還不喜歡?”
不提還好,一提江裕臉色都變了,“他可是叫囂著最討厭洋人了,真要是喜歡妞我還沒那麽操心。”
一談起自己這個弟弟,江裕頭都大了,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如果單單只是當蛀蟲也就罷了,家裡養得起他,江樵偏偏又愛惹是生非,還喜歡男人。
“誒!”柯文手裡的白子一落,剛好連成了五顆,“我贏了。”
江裕手舉在半空,看了看棋盤,又看了看柯文的臉,眼神從一開始的怡然自得變成了難以置信,“你有病啊?我們下的圍棋。”
“誒!總算是忙完了。”阿翔將圍裙一摘,隨手扔在了桌子上。
忙過早上這一陣,鋪子裡稍微輕松一點,今天紀守拙姐夫又晚點兒了,這個點兒還沒送飯下來。
紀傳宗指著一旁打包好的餅,“趁著還沒吃飯,誰把七叔要的餅送過去,他們在家南街的酒樓擺席。”
這種跑腿的事情,之前都是莫榮在做,莫愚剛來,對這一帶暫時還不是很熟悉,紀守拙剛剛又上樓去催他姐夫去了,這活自然而然落到了阿翔頭上。
跑腿也不是什麽困難的工作,只是幫莫愚跑腿,阿翔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搶在東家前面開口。
“叫阿愚去唄,他來了也有些日子了,應該也知道路了吧,以前都是阿榮在做,這點兒事情他總不能做不了吧?”
想在鋪子裡立足,自己分內的事情肯定得做好,莫愚起身拿過餅,“我去送吧。”
“南街的大歡喜酒樓,地址和電話都在袋子裡。”紀傳宗交代了一句,隨後又補充道,“早點回來,等你吃飯。”
出門時日頭還挺大,烈日當空,即便是站在陰涼處都能感覺到高溫對皮膚的灼燒。
鹿角街是條老街,人流密集,路況有些複雜,樓多巷子多,主街又狹窄,老是堵車。
莫愚找人問了路,很快便找到了南街上最大的酒樓,酒樓門口站著設宴的主人家,他跟人核對了信息,將餅交到了對方手裡。
還沒來得及轉身,“轟”的一聲,旱天雷聲如擂鼓,剛才還晴空萬裡,眨眼的工夫烏雲密布。
“要下大暴雨了。”路人邊說邊加快了腳步。
這雨說來就來,根本不給人反應的機會,轟隆轟隆的聲音不絕於耳,啪嗒啪嗒地,豆大的雨水砸向地面,濕熱的水汽在雨中蒸發,很快瓢潑大雨將整個城市籠罩,那些個想冒雨回家的,紛紛躲到了街邊商鋪的屋簷下。
“媽的,多久沒下過這麽大的雨了。”路人撣了撣身上的雨水罵娘,老天挺給他面子的,猛地一個炸雷,天都給炸亮了,他嚇得往裡面一縮,悻悻地閉上了嘴。
“下不了多久的。”
聽到這句話,莫愚也被安慰到了,雨大得無處下腳,雷也打個不停,索性等一會兒,等到雨停了再回去。
紀守拙幫他姐夫將飯菜提到鋪子裡來時就沒看到莫愚的人影,等飯菜都擺好了,他特意問道:“阿愚呢?”
“送餅去了,也不知道送到哪兒去了,這麽久還不回來。”阿翔忍不住詆毀了一句,“別跟他那個堂哥一樣,拿了錢就跑了。”
那點兒餅錢就夠買幾張車票的,真不至於。
轟的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聲嚇得路邊的野狗都慘叫了起來,天頓時黑了下來。
“呀,要下大雨了。”鄒叔大喊一聲,趕緊跟阿翔將門口的雨棚撐上。
雨棚剛撐好,雨點砸得雨棚轟轟作響,站在外頭說話都聽不大清楚。
“吃飯吃飯。”阿翔迫不及待地坐到飯桌旁。
紀守拙站在店門口,頻頻朝街口張望,“爸,我出去找找阿愚吧,他對這一帶也不是很熟,我怕他走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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