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莫愚一走,紀守拙這才從操作間裡出來,鄒叔隨口道:“守拙,我怎麽覺得你最近阿愚都不怎麽說話了,你倆鬧別扭了?”
畢竟是住在一個屋簷下,又都是肝火正旺的年輕人,有點矛盾很正常。
紀守拙愣了一下,這麽明顯嗎?矛盾沒有,但是他確實不怎麽主動跟莫愚說話了。
鄒叔趁著阿翔上廁所的功夫又念叨了一句,“我看莫愚這個年輕人也可憐,被他堂哥丟在這兒,什麽都不記得了,阿翔平時對他也沒個好臉色,他也就跟你走得近一點。”
這些紀守拙當然明白,他就是……他倆走得太近了,所以產生了一些不該產生的佔有欲,和一些癡心妄想。
紀守拙沒法回鄒叔的話,想著光碟還沒還,跑上樓拿了光碟,隨後往吳金城的影碟店去了。
說來也巧,正好碰上了上次來租光碟的年輕人,那人一臉複雜地從包裡拿出光碟,“老板,我來還碟。”
“怎麽樣?內容勁爆吧?”吳金城還挺得意。
那人抿著嘴唇,但表情有點耐人尋味,吳金城會錯了意,以為對方是對片子內容不滿意,正巧紀守拙來了,他連忙把人招呼過來。
“來來來,守拙,你也看了,你說是不是很帶勁?”
紀守拙原是想還了碟片就走人的,哪兒曾料到吳金城會拉著他討論碟片內容,更何況還有個不認識的陌生人。
男人壓低了聲音,“我沒說內容不帶勁……”
就是太帶勁了,甚至超出了他的預料。
“裡面怎麽還有男人跟男人的劇情啊?”男人像是吃了一口蟲子,“有點惡心。”
紀守拙臉色巨變,莫愚那天的反應跟這人差不多,那莫愚也是覺得惡心是嗎?也是男人和男人,總是拿不上台面的,是違背世俗的。
吳金城開影碟店的,什麽樣的片子沒有看過,早些年還覺得接受不了,現在看得多了,逐漸也就免疫了,他一副過來人的神情。
“片子嘛,總是要越獵奇,越吸引人,你就當是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片子不就行了,你還是看得少了,看多了就覺得沒什麽了。”
男人的接受能力似乎沒有吳金城強,雖說沒有反駁,但從他表情上來看,也沒有讚同吳金城的話,借了幾部正經電影的碟片便離開了。
吳金城見紀守拙還愣在原地,“怎麽?你也嚇著了?”
紀守拙搖搖頭,吳金城笑道:“守拙,你小子看著不聲不響的,沒想到心裡承受能力這麽強?”
這不像是誇自己的話,紀守拙猶豫了一下,小心問道:“吳哥,男人和男人很惡心嗎?”
吳金城被他問得一頓,這怎說啊?他這人挺隨便,接受任何事物的心態也隨便,就算是惡心,也沒有惡心到自己頭上來。
“我哪兒知道,我又不喜歡男的。”
紀守拙垂著眼睛,放下光碟頭也不回地走了才出去,他跟丟了魂似的,連自己走反了方向都沒察覺,路過街角的巷子時,被一股力量拽了進去。
“這不紀家的少東家嘛。”
說話的人呼出一口白煙,紀守拙被煙味嗆得咳了兩聲,差點沒站穩,踢到腳邊的垃圾桶,蒼蠅受到了驚嚇到處亂飛,紀守拙扇了扇眼前的白煙,才認出眼前這幾個人是之前在涼茶攤搗亂的。
這些人都不是什麽善茬,紀守拙不想惹麻煩,轉身就想走,可對方哪兒那麽容易讓他離開,幾個人迅速擋住了紀守拙的去路。
“別這麽著急走啊。”為首的黃毛一腳踩到一旁的箱子上,“你家鋪子生意是這條街上最好吧?”
一聽“鋪子”,紀守拙立馬警惕了起來,杵在原地,直勾勾地看著黃毛。
“我兄弟在你家買了餅,吃出了問題,你們是不是要負責啊?”
紀守拙瞪大了眼睛,他記性再怎麽不好,這幾個人特征這麽明顯,如果來買過餅,他肯定會有印象的,況且他家的餅絕對不會出現質量問題,黃毛的完全是胡說八道。
“不可能,你們沒來我家買過餅。”
黃毛露出一個痞笑,“買過的那位已經住在了醫院。”
紀守拙張了張嘴,他知道黃毛在說謊,可他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就在這幾個小混混肆無忌憚發笑的時候,從巷子口傳來的聲音將他們打斷。
“如果是我們鋪子的東西吃出了問題,我的建議是你們報警。”
幾人齊齊轉過頭,莫愚走上前,撥開黃毛的手,將紀守拙從裡面拉了出來。
“阿愚……”
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加上這幾個小混混也不是什麽正經人,他們哪兒願意讓警察牽扯進來。
莫愚的一句話也讓紀守拙的腦子轉過彎兒來了,“對,你們報警吧,讓警察來調節。”
黃毛冷嗤一聲,指著兩人,眼神裡淨是警告之色,“行啊你們,走著瞧。”
“拙哥,他們走了。”
紀守拙還在想著鋪子,雙手攀住莫愚的手腕,“阿愚,他們會不會說的是真的,萬一他們真有人吃了我們家的東西住院了,那怎麽辦?”
莫愚安慰道:“你對鋪子的東西不放心嗎?”
爸爸對原材料的把控是很嚴格的,沒有進冰櫃的材料,即便是沒有壞,第二天都不會接著再用。
“而且你不是說了嘛,他們沒人去過鋪子買東西,我也能確定。”聽到莫愚這麽說,紀守拙才稍稍放心一點,他記性不好,但莫愚的記性不會出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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