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拆遷的人,還是江氏的人,反正都不是什麽好人,這些做生意的,都蛇鼠一窩,欺人太甚。”
收拾好鋪子裡,紀守拙又把圍觀的街坊疏散,這一下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爸,您跟鄒叔先吃飯吧。”
紀傳宗被氣得不行,氣血上湧,臉漲得通紅,脖子也粗了,呼吸都有些急促,他擺擺手表示自己吃不下,“我還是上樓歇會兒。”
紀守拙也沒有多勸,跟著他爸一起上樓,鋪子裡留下了鄒叔和莫愚兩人。
鄒叔胃口也不怎好,簡單吃了兩口,便唉聲歎氣的。
“先前還裝裝樣子,現在恨不得明搶。”
流程都是一樣的,一開始還能坐下來好聲好氣地商談,當商談達不到目的時,有些人就會撕下虛偽的面具。
“鄒叔,您別動氣,對身體不好。”莫愚想想又道,“他們這麽無法無天的,就沒有辦法解決了?”
“能有什麽辦法解決,唯一的辦法就是接受拆遷,賣了方子。”
“這些人是一起嗎?”
鄒叔搖搖頭,“不清楚,不管是不是一路人,反正都不是什麽好人。”
這根本就不是不招惹他們的問題,這些人不達目的不會罷休的,一味忍讓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叮”的一聲,玻璃櫃旁的座機響了,莫愚回過神,接起了電話,“您好,紀家……”
“阿愚!我爸暈倒了!”
第19章
救護車來得很快,看熱鬧的人將樓道口團團圍住,見紀傳宗被紀守拙背了下來,大家紛紛想要幫忙,你一言我一語的,追問個不休。
“紀伯怎麽呀?”
“怎麽會暈倒啊?”
“肯定是被剛才那些個王八羔子氣的。”
紀守拙的腦子亂成了一鍋粥,沒功夫回答街坊的問題,正好姐姐和姐夫已經帶著尤青回來了,鋪子需要留人,他一個人跟著救護車先去醫院。
“你先去,我跟你姐夫後面來,照顧好爸爸。”紀巧荷拍拍紀守拙的手背以示安慰。
莫愚和鄒叔也讓紀守拙安心去醫院,鋪子裡的事情有他們幫忙看著的。
時間耽擱不得,紀守拙點點頭,一頭鑽進了救護車裡,隔著車窗玻璃,他看到莫愚跟著救護車走了幾步,等到救護車加速,徹底追不上了,莫愚才定在原地。
到了醫院,爸爸被推進去急救,紀守拙一個人坐在走廊盡頭的長椅上,今天工作日,來醫院的人比節假日少了很多,人煙味一淡,消毒水的味道便顯得更加刺鼻。
他知道爸爸身體不好,但是回回都是姐夫陪著爸爸來做檢查,對於“身體不好”沒有太多直面的感受,今天真真切切站到了醫院裡,他不由自主地心慌起來。
生老病死是常事,但紀守拙還沒有成長到鎮定面對這些的時候,他笨,他什麽都還做不好,做出來餅也沒讓爸爸滿意,他……
紛遝的腳步聲從走廊另一頭傳來,姐姐和姐夫一路小跑著過來,紀守拙回過神,趕緊打起精神起身。
“姐,姐夫。”
“爸爸怎麽樣了?”
紀守拙看了眼急救室的燈光,“還在裡面。”
紀巧荷拍了拍紀守拙的胳膊,“別怕,沒事的,前段時間爸爸才做了全身檢查,體檢報告總體來說還算是健康,人老了肯定是沒辦法跟年輕人比的。”
這道理大家都明白,也算是自我安慰。
紀巧荷轉頭又跟洪令道:“你帶著證件去把入院手續辦了吧。”
洪令點點頭,轉頭便朝樓下走去,紀守拙左右沒看到尤青,又問道:“尤青呢?”
“他是鬧著要一起來,但在醫院大人都忙,哪兒有功夫管他,把他放在鋪子裡。”
姐弟倆等了一陣,等到急救室的燈光熄滅,紀傳宗沒有生命危險,但整個人憔悴了很多,對於上了年紀的人來說,一次普通的暈倒,都能致命。
紀傳宗一醒來見著三人站在他的床邊,擺擺手,有些吃力開口,“回去吧,別都守在這兒。”
紀巧荷跟紀守拙商量了一下,鋪子得有人,她和她老公不懂鋪子裡的工作,只能讓紀守拙先回去,醫院這邊由她和老公照顧。
紀傳宗又催促了一句,“守拙趕緊回去吧,尤青一個人在家,肯定鬧得凶,你回去看看他。”
從醫院出來,太陽都下山了,紀守拙走在下班路人的隊伍中,被隊伍推著走了一陣,走到岔路口才回過神,差點沒有趕上紅綠燈。
回到鋪子時天都黑了,街上一片狼藉,地上是熱鬧過後的冷清,還未清掃的垃圾堆在下水道口,有風衣吹過,塑料袋在地上打著旋兒,一樓的鋪子很多都打烊了,自己鋪子的燈光倒是還亮著。
救護車一走,街坊都圍在鋪子門口跟鄒叔和阿愚打聽,話沒說兩句,紀巧荷夫婦就帶著紀尤青下來了。
紀巧荷神色匆匆,把尤青推進店裡,“鄒叔,麻煩你們幫忙看一下尤青,我跟洪令去一趟醫院。”隨後便匆匆離開。
紀尤青見他爸媽走了,轉頭就往人群裡鑽,想要跟著跑出去,莫愚趕緊上前將人拉住。
鋪子人多,莫愚將紀尤青抱起往裡面走,紀尤青掙扎得厲害,奈何也不是大人的對視,撲騰了一陣也無濟於事,只能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
阿翔把看熱鬧的街坊轟走,“散了吧,我們也不知道東家現在是個什麽情況,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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