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守拙瞪大了眼睛,張了張嘴,又無聲地閉上,他不是責怪江樵沒有告訴他,他只是詫異,原來姐夫不是突然走錯了路。
“守拙,你不能心軟,那個龍哥有句話說的對,炒股就跟賭博一樣,沉迷其中的人多數不是為了錢,上癮後輸贏其實對他們不重要,他們只是喜歡賺錢帶來的那一瞬間快感,你不要指望給他還一次錢,他就能洗心革面,贏的根本就不是他們,是背後的大老板。”
紀守拙先前是有點迷茫的,其實他跟他姐一樣,希望姐夫能改,但是江樵的話叫醒了他,賭徒基本上是回不了頭的。
姐姐心軟,自己也心軟的話,家裡只會被姐夫玩得團團轉,他可能改變不了姐姐的想法,但他現在要做的是自己手上的錢捏緊,盡快將鋪子的事情落實,勸不了姐姐,也得給姐姐留一點退路。
“你怎麽想的?”
紀守拙對上江樵的眼睛,江樵問他什麽,他下意識就回答的,有人跟他商量,好像不管他做什麽決定,至少有江樵站在他這邊一樣,跟以前一樣。
“或者,你做不了的,我可以幫你,幫你解決你姐夫跟賭場的事。”
有關錢的問題,放到自己這種普通家庭上,都是大問題,對於江樵而言,可能只是一句話的事。
江樵握住紀守拙的手腕,“你想買的鋪子,我幫你買了。”
“什麽?”紀守拙錯愕地看著江樵,難怪,他就說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情,“我不用你幫我買……”
“你聽我說!”江樵打斷道,“我問過你,還你一個一模一樣的鋪子,你會願意搬遷,我也不奢求你因為一間鋪子原諒我,是我跟我大哥對不起你,東家去世的事情,你讓我對你有一點點的補償。”
紀守拙嘗試中從江樵手中掙扎出來,可江樵手勁兒大得驚人,“我不需要你的補償。”
“我需要!你不想要不接受都行,但是你給我一點接近你的機會。”
先前覺得紀守拙這人心軟好接近,現在江樵才發現,紀守拙固執得要命,他看似優柔寡斷,偏偏對自己能絕情絕意,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
“我沒想你我還能有什麽好的結果,我每天能來看你一眼就夠了,你當是我欠你的。”
紀守拙咬著牙關不說話,江樵寧願他不說話,總比一個勁兒地拒絕自己強,他緩緩松開紀守拙,“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如果你姐夫的事情,你不想管,就好好規劃鋪子的生意,如果你想管,你要我做什麽我都會幫你的。”
紀守拙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躲開江樵的眼神,徑直跑進了樓道。
江樵了解紀守拙,自己雖然給了紀守拙兩個選擇,但是以紀守拙性格,肯定不會放任他姐夫不管的,在紀家,家裡人的事情是天大的事情,所以,他才會跟他姐姐這麽拖泥帶水。
江樵找人打聽了一下那家賭場是哪個老板名下的,查到過後,又主動給柯文打了電話,讓大哥幫忙肯定是不行的,柯文哥這方面人脈廣,求他肯定有用。
打從江樵恢復記憶,性情大變,江樵主動打電話過來,確實讓柯文有點意外。
“以我跟你哥的關系,關照一下你朋友的親戚那不是你一句話的事情,你說不為難就不為難,錢呢也不會給他借了,但是有件事情柯文哥得提醒你,這邊的人不給他借錢,還有其他的地方能借給他,你這方法治標不治本。”說這話時,柯文抬頭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人。
道理江樵也明白,他現在這麽做,不是為了洪令,是不想紀守拙和他姐姐難受。
又聽柯文笑著道:“這個洪令名字挺耳熟的,紀家的上門女婿吧?”
要不是紀家的上門女婿,柯文還不見得對這麽個角色有印象。
“這小子胳膊肘往外拐的,你大哥沒告訴你吧,紀家的方子就是他拿來給你大哥的,他們自家人內部都不團結,你何必攪和進去呢,你大哥不喜歡姓紀的,乾嗎老是為了個外人跟你大哥鬧別扭。”
江樵渾身一震,所以不是他大哥叫人去偷的,至少……至少不是他大哥主動的,他大哥沒做,那就是他沒做……
江樵沒高興多久,這要是被紀守拙知道,方子是他姐夫拿來的,不知道得多寒心。
“小樵?”見江樵不說話,柯文以為自己說動了他,“如果你還叫我一聲哥的,你就聽哥一句話,別跟你大哥對著幹了。”
“既然不是我大哥叫人去偷的,那紀守拙的東西我都會還給他的。”
“嘖,你這孩子怎麽油鹽不進呢?你也不怕我把今天的事情告訴你大哥。”
江樵能給柯文打電話就做好了被大哥知道的打算,“你跟我大哥穿一條褲子,我就沒準備瞞著他。”
話音剛落,從聽筒裡傳來一陣嘈雜聲響,緊接著,又是他大哥怒不可遏的吼叫聲。
“江樵,你要不是我弟弟,我真他媽想弄死你。”
大哥跟柯文哥待在一塊兒,江樵一點兒都不意外,就是太突然了一點,讓他猝不及防。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整天往那小學門口跑,跟他媽偷窺狂似的,還他媽偷窺一個男人,說出去我都覺得丟人。”
“你當面一套,背後一套,跟我老子說開店的事情你來辦,背地裡花著老子的錢給姓紀的買鋪子,你腦子進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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