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亮將凌亭踹倒在地,一邊抖著手在手機通訊錄裡打顫地滑動著,企圖能找到幫得上忙的人,但溜了一圈,卻根本找不到任何出路,不管哪一個名字打過去,都是可想而知的無濟於事。
他本以為這次就只是幫個小忙,順便找找樂子,這種事情以前也不是沒做過,簡單得很,也好解決得很,就算遇到幾個事後不依不饒的,但都是些小蝦米,也都能輕松擺平了。
但這次不一樣,他事前沒仔細查過,也根本沒想過寧初能跟燕淮扯上關系,畢竟這種在C城隻手遮天的人物,平日裡也沒傳過任何花邊新聞,哪兒能想到會跟娛樂圈十八線小明星扯在一起?還能為他這麽大動乾戈!
“孫哥……現在這情況,我們怎麽辦啊……”屋子裡有人顫顫巍巍地發問,聲音裡還帶著惶恐的哭腔。
“對啊,我們隻以為是來玩的,這是怎麽回事啊!”
“我們應該不會擔什麽責吧?我們又沒做什麽……”
……
他們被關在這屋子裡,門外有人堵著,進退兩難,明明什麽都還沒做,要玩弄的人也毫發無損,但看這主事人的模樣,卻仿佛已經世界末日,大難臨頭了一般。
孫亮還沒來得及開口,屋外突然一陣喧嘩,似乎有酒店的人拿著房卡過來了。
他的臉色霎時灰白得如同死屍,僵直無措地站在原地,懸在頭頂的鐮刀搖搖欲墜。
房門大開,滿臉陰戾的男人頂著走廊的光,疾步踏進來,黑衣黑褲,一身寒霜冷氣,像是死神來宣判著他的死期。
燕淮一直狂跳著的心臟在門開的那一瞬間就緊緊揪了起來,屋子裡古怪糜爛的味道讓他發瘋,越過人群,看見大床上一動不動的熟悉身影時,理智也都幾乎燒成了飛灰,一向面不改色的表情頓時繃不住了。
他的寶貝失去了行動力,孤立無援,被這些肮髒下流的人圍在酒店的小房間裡,圖謀著要對他施暴——這個想法一閃而過,輕易地就將腦子裡的凶獸給喚醒。
“把他們弄走,給我把他們弄走。”
這聲音低沉冷酷,有點沙啞,沒有起伏,孫亮卻聽得心驚肉跳,被掐著脖子往外拎的時候,雙腿一軟,跪伏在地上痛哭流涕地哀求。
“燕少!燕少求你放了我!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我不清楚他的身份,不知道他是你的人啊!我也是受人指使的!求你放了我,放我一條生路吧——”
他的求饒聲就像個信號,其他人惶惶的心理防線也隨之崩盤,屋子裡此起彼伏的痛苦求饒聲讓燕淮心裡的火燒得越來越旺。
可笑,他怎麽可能放過他們。
不管這些人嚇得再四肢癱軟走不動道,但手下們動作更快,很快將這些亂七八糟的人清理出去。
燕淮早就走到床邊,陷進被褥裡的那個身體此刻燙得驚人,帶著異香的汗液與酒精混雜在一起,燕淮伸手一撈,就仿佛撈著一個從水裡泡過的人似的,渾身濕得不像話,軟得不像話,只有那一個地方是精神的。
“……滾開!”
寧初被藥物折磨得意識混沌,就算半睜著眼,眼前也只是一片光怪陸離的碎片景象,根本看不清人。
渾身像在火裡烤著,每一寸肌膚似乎一邊在融化,又一邊被喚醒了敏感的神經,被一觸碰,就是一道道夾雜著火星的電流流竄而過,所到之處都變得酥麻。
他的思想還停留在進入酒店房間的時候,以為抱他的是那些奇怪的人,異常緊繃的大腦神經幾乎快崩潰,身體越是酸軟顫栗敏感,情緒就愈發恐懼絕望,心臟跳得太快,快到要從咽喉跳出來,惡心得想吐。
“是我!寶寶,是燕淮!你不要怕,是燕淮,是我……”抱緊懷裡綿軟脆弱的人,燕淮的心尖都在抽痛,仿佛千萬根針在扎,聲音都在顫,“他們居然給你下藥了?”
“哥哥?燕淮哥哥……”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一般,寧初連哀鳴抽噎的聲音都宛如小奶貓的叫聲,虛弱得似乎下一秒就要在他的懷中消散,“我不要、呆在這裡……”
“哥哥……”
攥著他衣襟的細白手指無力地垂下,燕淮根本不敢想象,要是他今天沒有多問一嘴燕錚宇那個隻響了一聲的電話是誰打來的,眼下這個被藥物折磨得任人擺布的身體,會有怎樣可怖的遭遇。
“好,好……我馬上帶你走,先讓醫生看看寶寶。”
將寧初的身體用外套裹好,底下的人把派對準備的臨時醫生帶上來,他剛才已經問過始作俑者藥物的名字和配方,心裡大致有數,知道時間緊急,不等燕淮問話,便直接全數稟告。
“這位先生吃下去的藥,我們可以立刻配出解藥試劑來注射進身體,不過藥效太猛,解藥也得是猛藥才行,會非常傷身體……”
“不行。”燕淮蹙眉打斷,“他身體本來就不好,不能再傷。”
“呃,那就只有找人給先生紓解藥效,這個方法倒是更簡單,也不怕後續產生什麽問題,只是他已經撐不住了,需要盡快,而且事後會虛弱一陣。”醫生小心翼翼地提議。
緊跟著趕來的燕程軒聞言,直接翻了個白眼:還‘找人’?沒看見我外甥的眼神都快要吃人了嗎?
寧初的意識已經完全不清醒了,這個給他帶來陰影的環境更讓他此刻脆弱敏感的神經極度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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