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真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囁喏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那樣你才真的是什麽都沒有了,那時候項樂歌這個角色也依舊不會是你。”
“所以你在威脅我什麽呢?閔真。”
這事兒江遇不會幫他,事實上也幫不了他。
現實狀況都跟閔真說清楚了,這個人既然想靠近溫飛潯,他就不覺得對方會去衝動地捅破那件事。
眼下最重要的,是他得演好黃粱故夢這部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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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飛潯打小就看柳心遠不順眼,自從知道可能是柳心遠在江遇面前胡說八道了一通之後,就更是在心裡把他加入黑名單了。
在接到柳心遠的電話時,甚至差點話都沒說就直接掛斷。
柳心遠喊住他:“溫飛潯!不準掛電話!你知不知道江遇已經簽約新公司了?艸!居然不是我這裡!他居然鴿了我!我的搖錢樹換地方栽去了啊啊啊——!”
“你在說什麽鬼話……”
溫飛潯頓了兩秒,將手機從耳朵邊拿下來,確認了裡面沒有田雪發來的任何消息,心裡才驀地一沉:“他簽給誰了?你從哪裡得到的消息?”
“金唐文化啊,我朋友說合約都走完了,就差正式公布,你竟然不知道?江遇真沉得住氣,一點兒風聲都沒露,還把我倆都給鴿了,不過說起來,人家好像也沒有承諾過……”
柳心遠嘰裡呱啦地說了一大通,溫飛潯聽得渾渾噩噩,腦子裡像有成百上千隻蒼蠅在飛。
他懶得管聽筒裡的聲音,直接掛了電話,在網上搜索‘金唐文化’的信息。
“金唐文化有限責任公司,法人代表唐玉,經營范圍文化藝術交流策劃……主要藝人,唐韻瞳……”
唐韻瞳,是江遇這部戲的對手演員。
溫飛潯的心臟狠狠地沉了下去,臉色變得極度難看。
他抓起一旁的外套,徑直出了公司,往黃粱故夢的劇組裡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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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組近段時間的取景地就在北城,溫飛潯一路飆車過去,不到半小時就到了地方。
來的路上他就讓田雪確認過了,柳心遠沒誆他,江遇的確已經跟金唐文化簽了經紀約,而田雪今天剛拿到簽發的新公司營業執照。
溫飛潯胸腔裡夾雜著一團火和一團冰,冷熱交織著,正在保持著一種難受卻微妙的平衡。
而這種微妙的平衡,在看到閔真的時候立刻被打破。
他搞不懂潘洱的動作為什麽這麽慢,這個人為什麽還在劇組裡。
他知道江遇拍戲時不喜歡帶太多工作人員,一般身邊就只有一個金悅,隨時跟著遞水拿衣服什麽的,便沒喊金悅來接他,隻讓田雪聯系了個劇組的朋友來接,不想大張旗鼓。
溫飛潯本來不準備搭理閔真,偏偏這人看到他之後,還徑直朝他走過來。
帶溫飛潯進來的老劉腳步有些遲疑:“溫少,這……”
“江遇這場戲還有多久才拍完休息?”
“可能還有十幾分鍾吧,要看江老師演的狀態能不能過。”
“嗯。”
溫飛潯一想到‘唐韻瞳’的名字就坐立難安,更何況這個名字的人現在正和江遇認真地共同塑造一段感情,他一邊排斥,可一邊又覺得不親眼看到那個畫面的話,心裡更不上不下地燒得慌,步子都不想停一下。
“溫總。”閔真喊住他。
“……你怎麽還在劇組裡?”
溫飛潯的語氣有些衝,冷漠又尖銳,閔真聞言愣了一瞬,神情一下子就變了:“你?是……你做的?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看你不爽,可能我本身就是這麽惡劣的人吧,”溫飛潯垂眸冷冷看他,“閔先生以前不顧我的暗示,在潘洱他們面前默認,又在江遇面前誤導他的時候,怎麽不多花點時間來想想我是什麽樣性格的人呢?有必要這麽驚訝嗎?”
閔真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蒼白的臉上滿是失措的情緒,休息室走廊沒有多少人,但偶爾也有一兩個後勤組的人員路過,溫飛潯懶得浪費時間,也不想再被別人編排,讓老劉帶路,越過閔真就往拍攝的地方去。
初春的氣溫還帶著尚未消散的寒意,取景地在劇院外的廣場上,四周空曠,冷風瑟瑟,江遇在這一場的戲服是件單薄的襯衣。
溫飛潯站在不遠處的監視攝像後面看他。
畫面裡的人像是完全沒有受溫度的影響,隨意地坐在長椅上,百無聊賴漫不經心的樣子,右手手肘支起來撐在椅背上,勾勒出被襯衫包裹的勁瘦腰身。
坐了一會兒,劇院裡忽然走出來六七個人,稍稍靠後的人垂著頭,穿著一件灰色套頭毛衣,身材修長,正拿著手機在看。
“藍芩!”江遇朝那邊喊了一聲。
六七人的眼睛都隨著聲音望了過來,眼神或微妙或探究的感覺讓藍芩有些不舒服,簡單打了個招呼後,就朝江遇跑了過去。
“你怎麽來了?這麽多人看著呐。”
“看著怎麽了?愛看就看唄!讓他們一次看個夠。”
恣意輕狂的項滔理解不了那些異樣的目光,也想象不到藍芩會不會因此在舞團裡受到影響,嘁了一聲後,湊過去直接在藍芩的側臉上親了一口。
待在後勤人群裡一直守著的金悅揣摩著導演的臉色,估計這條能過,抱著江遇的衣服往邊上走了兩步,想等喊停後立刻衝過去給江遇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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