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柏青回來?”
“不了,我還有事要忙。”
上出租車,孟逐然靠在車窗,腦海裡想的全是商柏青的采訪的最後一段話。
最難忘的經歷是跟他的朋友經歷生死,那自己陪伴他的兩千多個日日夜夜算什麽,算一個不值得被記住的回憶嗎?
他想起曾看電影時記住的一句台詞:“我們命中注定要失去所愛之人,不然我們怎麽知道他們有多重要。”
那是孟逐然非常喜歡的一部電影,《本傑明•巴頓奇事》,曾經約商柏青一起看,商柏青沒看完,他睡著了,錯過了這一段。
既然他覺得生死是最難忘的,那就製造更難忘的事。
可以不在一起,可以是前男友,可以是朱砂痣,唯獨不能輸給感情以外的人,孟逐然想著,疲憊感油然而升。
差不多到家時經過一家花店,花店門口的花桶裡擺著奪目的紅玫瑰,突然覺得玫瑰也沒那麽漂亮,原本是想給商柏青放水提前加分,可惜啊,試卷被他親手毀壞,得分為0。
回到家,孟逐然頹唐的坐在沙發中,一直坐著,摸摸胸口,那裡很痛,連帶著呼吸都是痛的,商柏青……商柏青最懂什麽叫“不經意殺死一個人“。
商柏青送回舅舅返回家中,進門先找孟逐然,前後找了一圈,問道:“媽,阿然呢?”
“走了,他沒給你打電話?”
“沒。”
商柏青給孟逐然打電話,看來又被拉黑了,這次商柏青有備用手機,用備用機打過去,依舊沒接,郭高朗跟到花園,“別打了,他應該不會接。”
“出了什麽事?”
“你的采訪,”郭高朗說,“孟逐然看了,看完人就走了。”
商柏青凝眉:“什麽采訪?”
郭高朗把從施景鑠那裡要過來的視頻轉給商柏青,“柏青,你說最難忘的事是跟朋友經歷生死,如果你是孟逐然,你會怎麽想?”
商柏青看完,“施景鑠人呢?”
“我不知道,我在裡面陪叔叔們說話,出來他們幾個人都走了,剛打阿鑠電話他沒接。”
“再打,問他在哪裡。”
商柏青說著抓起外套往外走,郭高朗冒出一句“壞了”,趕緊跟上。
他們直接去了施景鑠的住所,施景鑠沒跟家人住,他手裡捂著冰袋敷著被孟逐然砸腫的臉,煩躁地打開門,看到面帶寒霜的商柏青,帶著酒意,沒好氣道:“來的這麽快,又告狀了,還敢告狀,他孟逐然把阿卓頭砸傷的事我還沒找他算帳呢。”
郭高朗驚訝:“什麽?阿卓頭傷了?”
“對,他去醫院了,不讓我跟著……”
商柏青反手關上門,脫下外套扔地上,解開袖口扣子,挽著袖口,面無表情,“施景鑠,采訪視頻,給我個解釋。”
施景鑠瞬間酒意散到九宵雲外,心虛的往後退:“就,就你說的那些話,我可沒幹什麽。”
“我們是怎麽說的?”
郭高朗看出不對勁,拉著施景鑠,“怎麽回事?”
施景鑠退到郭高朗身後,“就、就是,那段說最難忘的事是跟朋友經歷生死,稿子我寫的,讓柏青對著念。”
“我念的時候你們說是試稿,不會剪到正片采訪裡。”
“我、我也不知道他們會剪進去啊,可能後面沒有內容,把試鏡頭時的剪進去了。”
采訪的事商柏青不想照著稿讀,太假,太虛偽,施景鑠和他哥在一旁幫著忙前忙後,說是正試采訪前都有個試鏡頭的環節,角度啊,光線,現場收音都得試過後再調,試的時候拿的是采訪方準備好的稿子,讓他對著念,問到他最難忘的經歷時,他對著稿子念了出來,念完一秒冷臉,把稿子扔到一邊,讓他們不要問這類沒有營養的問題。
商柏青指著門口,對郭高朗說道:“你先出去,不管裡面有什麽動靜,你當沒聽到。”
“柏青,別這樣,鬧開了不好看。”
商柏青解下手表放在桌上,冷眼斜向郭高朗:“你想一起挨揍的話可以留下。”
郭高朗還在勸:“有話好好說,柏青,沒必要動手……”
他的話音未落,商柏青的拳頭已砸向施景鑠,拳拳到肉,郭高朗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拉的話他肯定跟著挨揍,再說了,施景鑠自己活該,叫他不要摻和商柏青和孟逐然的事,偏是不聽,他從小喜歡跟著宋卓身後跑,小時候商柏青罰他, 宋卓總會安慰他,鼓勵他。
商柏青下了狠手,保持紳士風度是他的道德準則,但現在他發現在施景鑠面前野蠻作派最好用,他爺爺是軍人,從小本著強身健體報過的散打班在這一刻發揮全部的作用,施景鑠被打到哭爹喊娘,商柏青避開危險部位,對著大腿,膝蓋、腳踝等這些痛感加倍,又不足矣致命的部位下手。
第二十八章 你要怎樣才能消氣?
11月18日,星期六,陰。
“我承認我是真的傷心了,但是沒關系,即便真的沒有商柏青,我一個人的人生照樣精彩。”
最後還是郭高朗抱住商柏青:“別打了,再打要出事了,施景鑠,快認錯!”
施景鑠像條死狗躺在地上,口水、鼻涕、汗和其他不明液體濕滿地,商柏青喘著氣松著領口,摘下眼鏡擦了擦,居高臨下看著施景鑠:“去跟孟逐然道歉。”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