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三暮四不是你說的?”
“那我說錯了嗎?”
肖允樂語塞。
正好電梯門開了,兩人一塊走進去。
宋啟鋒站在角落背靠電梯廂,看肖允樂白淨的耳廓和手感好像很好的黑發,輕聲說:“試試是你說的,我沒逼你。”
肖允樂仰臉看不斷上升的樓層數,不是很想跟他說話。
此時電梯廂裡就他們兩個,宋啟鋒也不介意自言自語,反正這裡就這麽大,他說了肖允樂不聽也得聽,“說試試的是你,答應的是我,但馬上後悔的是你,說分手的也是你,你對感情這麽隨便嗎?肖允樂。”
肖允樂似笑非笑地扭頭看他,“無底線試探的人可不是我。”
“我哪裡無底線了?”
“那你是承認你在試探了?”
宋啟鋒垂眼看肖允樂的鞋,“我覺得你好玩不行?”
“我哪好玩了?”
“跟你待一塊不無聊。”
“……你這是在誇我?”
宋啟鋒兩手插兜點頭,“我是在誇你,你很聰明,長得也好看,很多人可能第一眼會被你的長相騙了,以為你是很乖的人,但其實你狡猾得很,是個人精。”
肖允樂聽得胸悶,“你不要夾帶私貨,我只能容忍你一天對我人身攻擊兩次。”
“我不是誇你聰明了?人精也不是罵人的吧。”
電梯門開了,肖允樂先走出來,宋啟鋒跟在他後面,還在接著說:“你要想分手當這件事沒發生過可以,但是既然說了試試,那是不是至少得試完了再說?”
肖允樂頭也不回,“我說試試的目的是要你拒絕,沒真想跟你試試。”
“那我不管,反正你問了我也答應了,你是不是至少也得尊重一下我?”
“那你想我怎麽尊重你?”
宋啟鋒忍無可忍地上手拉他,把人推到牆上,“態度起碼要端正吧,誰也不欠誰。”
肖允樂後背貼著牆,看了他一會兒低頭歎氣,深知這都是自己作的孽,“你說什麽就什麽,我不想跟你爭。”
宋啟鋒也不想欺負得他太過,他當時會答應試試也是看出了肖允樂好像很肯定他會拒絕,小心思都寫在臉上就是等著自己拒絕,以後好順理成章地離自己遠一點,宋啟鋒偏不讓他如意。
他看肖允樂就像霧裡看花,水中望月,因為看得不真切又因為他時而明顯地躲避感到不悅,因為看不清就更想看清,有些人的吸引力就是那麽獨特。
宋啟鋒也不是賤得慌非要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冷屁股,可是肖允樂到底在躲什麽?每次開會挑離他最遠的位置坐,私下裡的聚餐他在他就不來。
要是兩人打從一開始就沒什麽交集倒還好,可他們明顯不是沒交集的,我的胸肌你不就摸過嗎?宋啟鋒心想。
“回去等我聯系你。”
兩人暫時和解,肖允樂不再甩臉子。
吃飯的時候宋啟鋒幫他拿飲料他沒拒絕,在機場宋啟鋒幫他托運行李他也一樣沒拒絕,身上那股後悔勁淡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心事重重。
江越他們在托運行李,賀凌無所事事地走到他身邊,說:“我不太明白你們在幹什麽。”
肖允樂也很想說清楚,但麻煩的是他說不清,連從哪開始說起比較好都費勁頭疼。
他深深歎了一口氣,道:“唯一慶幸的是,他沒當真,我也沒當真。”
“既然誰也沒當真,你擔心什麽?”
肖允樂老氣橫秋地說:“這種事最說不清楚了,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看你跟江越一看一個準,但我看我自己和宋啟鋒我後腦杓都麻了。因為我唯一能看明白的是宋啟鋒是單親家庭,他媽媽愛他愛得要死,連姓宋都是跟她姓的,要是讓宋大律師知道我在帶壞她兒子,我真的我很擔心我的安危。”
賀凌眉頭微擰,“這件事我怎麽沒聽你說過?”
“沒什麽好說的,因為也不重要,我又不是真看上她兒子了。”肖允樂又是深深一歎,“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宋啟鋒好像被我帶壞了一半,我可真怕試出事來。”
賀凌很不解,“那你為什麽不直接跟他說?”
“怎麽說?我以前也沒那個立場說吧,現在有立場說兩句了,他沒當真我也沒當真,我要是認真跟他說你媽媽那邊怎麽辦豈不是顯得我很在意跟他的關系?”
肖允樂心煩又頭疼,抓了抓頭髮,“我就不該出來滑雪,真不該貪便宜,果然這天底下就沒有免費的午餐。”
他和宋啟鋒的這個結絕對說不上打死了,解決辦法一定有,只是不管怎麽解最後好像都得多打一個結,多一塊難看的疙瘩,很難變得順暢乾淨,反倒像他欠了他似的。
結束滑雪旅行回到首都。
賀凌和江越休息兩天又開始準備去姥姥家過年的行李。
回去的機票他們是一早就訂好的,賀凌還在日歷上給那天的日期畫了一個圈,代表這天他們要一起回去陪姥姥過年。
在賀凌的生命裡,先不提已經過世的母親,除了江越和曾經的賀明樓,另一個同樣佔據了很大分量的人就是姥姥周琴。
矯情一點說這三個人能組成現在的賀凌,同樣也有能力可以瓦解。
他們三人之於賀凌的關系不是缺一不可,只是缺了必定要傷筋動骨,就像曾經賀凌驟然缺了賀明樓一樣,可他有江越在他就能挺過來,更不用說他還有愛他勝過一切的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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