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是你啊。”方星窈收起手機興致勃勃地看向他,繼而瞥了眼旁邊,意味深長地說:“原來你在這兒上班,怪不得……”
“方星窈,你他媽再來勁,信不信我讓你下半年零花錢一個子兒都沒有?”李濟州面色陰鷙地開了腔。
方星窈臉色一僵,這話從李濟州嘴裡說出來還真不是單純的威脅,他有說到做到的本事。
時過境遷,如今的方星窈早就不是當年跟在表哥屁股後面自卑又敏感的醜小鴨乖乖女,私底下玩多開,她親爹親媽未必知曉,李濟州卻門兒清。
可明明來的路上自己也沒少出言挑釁,李濟州都是一副懶得理睬的模樣,偏偏這次好像真的動怒了。思及此,她又朝白樺投去一瞥,眼神帶了點耐人尋味。
聽了一耳朵兄妹互嗆,白樺面不改色地將托盤收攏入懷轉身欲走,又被叫住。
“你好,”是那位沒見過的女孩,抬手招呼他:“給我上一杯檸檬水吧,要常溫的。”
白樺頓住步子,轉頭朝那女孩微一頷首:“好的,請稍等。”
“對哦。”方星窈記吃不記打,又嘴快地接茬兒:“薇薇你現在身子特殊,人家說前三個月要特別注意,我點單的時候怎麽給忘了。”
“身子特殊”和“前三個月”這倆字眼讓白樺動作微滯,回過頭朝沙發中央覷一眼,不偏不倚地撞上李濟州的視線,才發現對方竟然也在看他。倆人隔空對視一瞬,酒吧五光十色的射燈跟隨鼓點有節奏地從頭頂掃過,光線忽明忽暗中,李濟州率先移開了目光。
白樺心口說不上緣由地沉了沉,掉頭走遠。
“那邊卡座還要一杯檸檬水,常溫的。”
“好咧。”Ian正搖雪克壺,冰塊撞擊著壺壁嘩啦嘩啦,混著他的聲音一起傳來:“你快去洗手間吧,我這兒暫時還能應付。”
白樺敲了敲台面,下通知似地說:“今晚再找個人跟你搭班吧,我要請假。”
“啊?”Ian一愣,停下動作:“你怎麽了?”
“沒怎麽。”白樺說:“就覺得這裡頭空氣流通不好,音響震得心臟疼,想出去透透氣。”
Ian:“……”
都在這兒上兩個月多班了,現在才覺得?您老反射弧繞地球幾圈啊?
“幾周了?”
卡座內,阮薇薇端起服務生剛送來的檸檬水剛喝了一小口,終於聽到李濟州對她說了見面後的第一句話。
她怔了怔,下意識地朝方星窈看去,小動作被李濟州捕捉,不陰不陽地來了句:“你總看她幹什麽,她是你的主治醫生?”
方星窈才剛被收拾過,這會兒憋著不敢雷區蹦迪,隻狠狠剜過來一眼,算是替姐妹出氣。
阮薇薇硬著頭皮道:“快八周了。”
李濟州反應很平靜:“哦,可我們不是已經分手大半年了嗎?”
阮薇薇緊攥著玻璃杯壁垂下眼簾,含羞帶臊地說:“兩個月前星傑哥訂婚宴那晚,我們倆睡過……”
“你就咬定了那天晚上是我對吧?”
猛地抬頭看過來,阮薇薇眼眶一點點泛紅,聲音也染上哭腔:“李少,我除了你從沒跟別人那個過,而且因為這事,爸爸一氣之下都要趕我出家門,你不能這麽對我……”
“我怎麽對你了?”李濟州情緒穩定地像是坐在會議室的談判桌上,有種置身事外的冷漠,“非得一聲不吭地當冤大頭認下這個孩子才順你的意?你也別跟我這兒哭哭啼啼的,打感情牌對我沒用。阮薇薇,當初咱倆在一起的時就說好了彼此只是炮友,一個都知道找炮友的人,現在卻說除了我從沒跟別人睡過,誰信?”
阮薇薇手一抖,半杯水潑灑出來洇濕了褲腿,她慌亂無措地伸手連抽幾張紙巾擦拭,卻更像是在用這一系列動作掩飾內心的不淡定。
“至於那天晚上到底怎麽回事,我他媽也想知道,明明喝醉酒回自己房間睡了一覺,為什麽醒來前女友躺在身旁。你覺得,我是那種吃回頭草的人嗎?”李濟州混帳起來口不擇言又不留情面,絲毫不考慮對方的心情,阮薇薇終於難以忍受,站起身將剩下的半杯水照著他的臉潑了過去。
“李濟州你簡直就是個人渣!”
撂下這麽一句,阮薇薇拎起包快步跑遠。
方星窈被這一連竄的操作驚得愣了幾秒才緩過神,站起身準備追著自己小姐妹而去,走出幾步又鬼使神差地回頭,看見她那位人渣表哥優雅從容地抹了把臉,前額的發梢被打濕後垂下幾綹,燈光下有種狼狽的性感。
艸……
她又折回來,猶豫不決地問出口:“……你跟阮薇薇,真的只是玩玩而已,沒有認真談戀愛?”
李濟州抬眸睨過來,反問:“你覺得我像是那種認真談戀愛的人嗎?”
完全不像……
方星窈又一屁股坐回去,端起面前的金湯力喝了一口。
“怎麽?不去追你的小姐妹了?”
“先讓她自己冷靜冷靜吧。”在冷酷無情這一塊上,兄妹倆有著一脈相承的默契,方星窈道:“孩子是不是你的都不一定,我何必上趕著伺候她。”
李濟州嗤笑一聲,沒接腔。
過會兒,方星窈悄然坐近,試探著問:“哥,剛剛那個叫白樺的,你們倆睡過?”
第二十七章 “讓你舒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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