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的消息來自發小席桐,他直接回了電話。
席桐在電話裡說:“藍竹的事兒我都聽說了,我知道你在那邊。沒事,你好好玩,散散心,所有的事我來解決。”
在這個時候還能聽到這樣一番話,薑橋倍覺感激。
“謝了,哥們。”
席桐說:“我請了那邊的朋友幫忙,想做到什麽程度你說,羅冶想見見你。”
薑橋說不出來。
藍竹和他男朋友羅冶是他看著一路走過來的,他不能做出□□這等事,可羅冶只要還活著,無論是什麽狀態他看著都不會覺得舒服。
他頂著毛巾,語調很淡地開口:“隨意吧,反正無論怎麽折騰人都回不來了。”
電話那頭席桐沉默了很久,問他:“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快了。”
說完這句話,薑橋才意識到,他和這些少年們萍水相逢,他們是不同世界的人,擦肩而過後,恐怕就再也無法遇見了。
倒也不算是多麽難忘的相逢,只是覺得若以後的人生還能有這群臭弟弟或許會很有趣。
“喂。”
薑橋不知道自己發了多久的呆,聽見唐暮帆叫他,他才起身。
“飯做好了?”
唐暮帆雙手環胸,靠著門框看他。
“你為什麽這麽熟練。”
薑橋說:“傻子才吃飯不熟練。”
他從唐暮帆身邊擠開,去洗手。
身後的人卻沒有離開,跟在他後面蹭過來。
“我跟牛奶說了,他以後不會來騷擾你了。”
得,這麽丟人的事兒他還是知道了。
薑橋洗完手,又掬了捧水洗臉,洗完頂著一張濕淋淋的臉看他。
“你怎麽說的?”
唐暮帆站在薑橋身後,看的是鏡子裡那張臉。
條件簡陋的群租房,洗手間的條件自然也十分簡陋。
唯一僅剩的這塊鏡子有好幾到裂痕,還有各種不知名的汙漬,就在這樣的鏡子裡,薑橋那張近乎完美的臉像極了誤入凡塵的畫中仙。
他墨黑的發帶著點自然卷,沾水後柔順地貼著臉頰,五官生得極好看,面部線條纖細細膩,卻不顯半點娘氣。皮膚白皙,從臉到手,再到腳,唯一的瑕疵額頭上這幾夜大油大膩的夜宵和啤酒灌出來的痘痘。
其實唐暮帆第一眼就知道薑橋來頭不小,這身精致的皮囊都是從小開始用錢砸出來,普通暴發戶都又喂不出來那精致優雅的用餐習慣,估計家裡的資產得往數億了走。
唐暮帆長期混在留學生圈子裡,也見過不少富二代,可他沒有見過像薑橋這樣,一眼就覺得金貴行為卻又如此接地氣的人。
薑橋用一次性洗臉巾擦乾臉上水,再將洗臉巾疊得整整齊齊丟進垃圾桶裡,這才回頭看身後發呆的人。
“說啊,你怎麽說的。”
唐暮帆視線收回,猝不及防望進薑橋琥珀色的瞳眸中,他食指擦了下鼻尖,聲音透著一絲心虛:“我說你也撒謊了,你倆又撞型號了。”
薑橋氣得咬牙切齒:“你放屁。”
“哈哈哈!”
唐暮帆笑得直接蹲在了地上,直到有人叫他才站起來。
“老大!”
“來了。”
今天的晚餐比較樸素,三菜一湯,一人一碗冒尖兒的白米飯。
薑橋從小酒手裡接過屬於他的那一碗,總覺得碗外面的米飯刮下來也有一大碗,他捏著刀叉,發出憋了好些天的靈魂質問:“你們為什麽非要每個人又按又壓裝滿滿一碗,就不能吃過了再去添嗎?”
他說這話時,唐暮帆在瘋狂用筷子抽其他人的手背。
“雞腿每人一個,搶什麽!”
“朱狒狒,你這筷子是釘耙吧?一下薅走了半盤?”
唐暮帆速度慢了一點,屬於他的雞腿就剩半個了。
擄走另外半個的罪魁禍首牛奶恬不知恥地說:“老大,這不能怪我,它粘住了!”
唐暮帆瞪了他一眼,這時候才想起薑橋的疑問,搶過他的碗,往鍋裡撇了一半的米飯。
“你先試試。”
薑橋還沒弄明白他想讓自己試什麽,就見到桌上的菜已所剩無幾,每個盤子裡還有一個沒被動過的小‘角’,算是留給他的最後的溫柔。
唐暮帆的廚藝不錯,每個菜都極其下飯,薑橋吃完了碗裡的米飯,想再去添飯。
哦豁,沒啦。
原來是這個試試。
薑橋放下了筷子,撫了撫自己七分飽的肚子,安撫自己:夠啦,以前都每餐都吃這麽多,怎麽這幾天還因為搶食玩兒越吃越多了。
唐暮帆擁有大部分‘大廚’的惡心——隻做飯不洗碗,基本上吃完之後就往椅子上一癱,叼著牙簽說:“今天該誰洗碗了。”
小酒說:“我洗了,我洗過之後該牛奶!”
牛奶說:“我也洗了!”
狒狒說:“我也輪過了,該——”
三雙眼睛齊刷刷地望過來,薑橋本來想意思意思,但看到髒亂差的餐桌,捂著肚子也往後一躺。
“不好意思,我是客人,你們加油。”
一圈輪完,最後又從小酒開始。
薑橋不給錢又不出力,吃白食吃得非常不好意思,但是爽極了。
他腦袋後仰,望著頭頂的天空,只有看天空的時候,能讓他在這個陌生的國度找到一絲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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