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禮思索著這件事時, 夏遲已經睡了, 就躺在他的懷裡。
就著房間裡微弱的光線, 可見夏遲神色安然,纖長濃密的眼睫毛落下一層影子, 還像個小孩子。
言禮隨即又想,他才十九歲多,本來也小來著。
雖然Omega的最低婚齡被定在16歲,平均婚齡也在17歲上下,但言禮覺得這些都還是小孩子,居然就要結婚生孩子了,真是完全不考慮他們的人權。
言禮會選擇夏遲結婚,與夏遲年紀大些,也有一定關系。
不過,言禮看著夏遲時,又想,要是夏遲更小時,自己就認識了他,可以保護他的話,他也許就可以少受些苦吧,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去□□。
言禮所在的最高調查局,有一部分部門是面對公眾的,形象較好,另一部分部門乾的事也不比專門的刺客或者劊子手乾淨,人的生命在他眼裡就那麽回事,或者活,或者死,但他不希望夏遲手染鮮血。
這時,言禮的通訊手環上有了信息,顯示是王古德在給他打電話,他便將熟睡的夏遲的腦袋放回枕頭上去,自己下了床,到外間的休息室接電話。
王古德說,他連夜趕回縣裡處理言禮交代的事,也和言禮在意的呂禾豐談過了,詢問呂禾豐自己的想法。
呂禾豐年紀小,事情想不明白,她希望可以見見言禮的夫人,這樣她也許才知道自己今後的路在哪裡。
“她一個小丫頭,不知天高地厚。夫人已經幫過她了,現在居然還要見夫人,真是擺不正自己的位置。”王古德吐槽說。
言禮說:“我愛人惦記她,既然她要見,你就安排一個人把她送到我家來吧。我要上班,我愛人自己在家也挺無聊,她願意來陪我愛人聊聊天,挺好。”
王古德笑著說:“言處,您和夫人真是大善人,這樣為她著想。那我安排人明天一大早送去您家?”
言禮說:“好的。我給我愛人說一聲。我明天一早去局裡,她來了不用拘束。下午再回去也無妨。”
王古德說:“就怕她是個鄉下平民丫頭,不會講話也不會做事,要是得罪了夫人,或者讓夫人難過,我們這樣幫她,反而好心辦壞事。”
言禮說:“沒事。王局你辦事細致周到,我知道的。本來這事就是我的不情之請,讓你費神,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王古德聽言禮那樣講,便把心放回了肚子裡去。
他當然不怕呂禾豐到言家去胡言亂語,她是被自己父母賣的,送去的地方是易晨安安排的,王古德認為自己可沒有責任,相反,他對呂禾豐可謂是仁至義盡了。
**
第二天,一大早,太陽才剛升起來,言禮便起床了。
夏遲昨晚睡得早,也醒了,但他沒起床。
清晨的房間裡帶著一點冷意,夏遲裹著被子望著言禮,說:“你今晚要回來吃晚飯嗎?”
言禮有些歉意,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說:“還不確定,大概率沒法回來吃晚飯,你自己吃,不用等我。”
夏遲雖然心下已經確定是這樣,臉上卻還是有些失望,說:“你工作太辛苦了。”
言禮道:“希望把近期的幾個大件工作完成後,我可以帶著你去休假,就我倆待著。”
夏遲高興地說:“好啊。不過,你也不要因為想休長假的事而最近太辛苦了。”
“嗯。”言禮回答著,又把呂禾豐要被送來見夏遲的事提了,“她來了,你和她聊聊吧。不過,有什麽事,你都要和我講。不然,她年紀還小,到時候鑽了牛角尖,對她的人生不一定好。”
夏遲說:“放心吧。我明白的。”
言禮又說:“你也別太受她的影響,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人生,我們要尊重別人的人生,但更要學會保護自己。”
夏遲說:“哦。”
言禮怕他沒聽進去,低頭又親了親他,說:“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好。”
言禮去洗漱洗澡更衣,然後下樓了。
夏遲則沒法再睡回籠覺,望著房間天花板發呆,想了些有的沒的。
**
呂禾豐到時,是早上十點多,由縣警詧局裡的兩位警詧一起送來的。
金媽媽招待了兩位警詧,讓兩人在待客室裡休息,喝茶吃點心,又把呂禾豐帶到夏遲在的中庭裡去。
夏遲正坐在中庭裡的椅子裡編籃子,桌子上放著不少編籃子用的藤條和棕櫚葉。
這時候太陽已經很曬了,中庭裡的休息區撐了遮陽傘,夏遲坐在那裡不會被曬到,雖然夏遲覺得坐在太陽裡也沒什麽。
呂禾豐一到中庭,夏遲就抬頭看向了她,對她說:“你來了啊。來坐吧。”
呂禾豐走過去坐在了夏遲旁邊的藤椅裡,她本來惴惴不安,心說自己居然要求見一位大人物的夫人,難道因為他之前要求幫過自己一次,自己就是和他一樣的人,可以和他平等地談話嗎?
特別是警車停在言家的前庭裡,她看著言家寬闊的庭院,雅致的房屋時,這種不安更甚,她和夏遲之間有天壤之間的差異,為什麽自己會想從他這裡得到某種選擇人生的啟示呢。
但是此時,她看到夏遲穿著最簡單的本地衣褲,光著腳,坐在椅子上編籃子,她發現自己和對方並無差別,心又放回了原處。
夏遲問她:“你吃早飯沒有?餓不餓?”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