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問:“那誰知道呢?”
何安娜說:“我們局長,還有你們剛才遇到的那個黑瘦黑瘦的五十來歲男人,是我們局裡的副局。”
夫妻倆說:“小妹妹,我們知道了,你別讓人知道,是你告訴了我們這些,不然你會很麻煩。”
兩人轉身走了,何安娜隻覺得天上太陽的光芒都帶著寒意,她難受極了。
等她在外面心情複雜地磨蹭了一陣,甚至走回隻隔了一條街的家裡去埋著腦袋哭了一場,再回到警詧局時,便發現警詧局的大廳裡已經一片狼藉,她十分震驚,聽同事說,是之前來報警的那對夫妻在這裡大鬧了一場,讓局長和“軍師”副局交出他們的兒子來。
何安娜問:“那後來呢?”
同事說:“局長差點拔槍了,後來把兩人請進辦公室裡說了些什麽,那對夫妻然後就失魂落魄地走了。”
何安娜問:“就這樣嗎?”
同事說:“是啊。”
何安娜說:“沒說為什麽要讓局長交出他們兒子嗎?”
同事對她擠眉弄眼,說:“你最好不要知道。對你沒好處。”
何安娜看著他肥胖的臉,隻覺得想吐。
何安娜是在當天晚上才知道夏遲的父母出車禍死了,她那晚沒值夜班,所以是她媽在外面散步和鄰居八卦後回來告訴她的。
說今天下午有一對夫妻大鬧警詧局,然後開車出去,在蟠龍路上衝下山崖,落到下面的海裡,死了。
龍頸山裡的山民自然是凶悍的,大鬧警詧局的人,不時就有,何媽媽也沒把這事當回事,不過這對夫妻之後出車禍死了,倒是可以說說。
何安娜聽後,神思不屬,一向不生病的她,之後生了好幾天病。
她本來準備把這件事一直埋在心底,因為這種事太多了,每天都在發生,她又能怎麽辦呢?
但她一直忘記不了那對夫妻,忘記不了他們面臨如此大的苦難,還會諒解自己的懦弱,保護自己。
既然那對夫妻已經在局裡大鬧過了,這事其實就是瞞不住的,大家都知道局長和軍師夥同其他人送了那對夫妻的Omega孩子去討好貴人。
之後,她就聽人說,自己被人找去問了那對夫妻的事。
何安娜便有些吃驚,心說居然會有人來調查這件事。
她後來主動出現,去找到了調查者,這人看著是個普通人,他說他是受人所托來問問夏遲父母的事。
他肯定已經知道夏遲父母大鬧警詧局的事了。
何安娜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對方,並說出了自己的疑問:“你們是懷疑那對夫妻不是出車禍死亡,是被人害死的嗎?你是來調查真相的嗎?”
對方說:“這是你的渴望吧。你真是個好姑娘。”
何安娜有些失望:“你不是來調查這件事的嗎?”
對方說:“我只是受人所托查那對夫妻的事,恐怕沒有時間調查更多情況了。你要是之後有更多線索,可以聯系我。”
他把自己的名片給了何安娜。
何安娜看了,對方是私家偵探。
何安娜頓時心情複雜。
何安娜在之後聯系過這個私家偵探,但對方可能是換了通訊號,她沒有打通過。
也可能是對方只是私家偵探,這事牽涉大人物,對方可能被打了招呼不會再查這件事。
何安娜知道這世界,如果連自己都不做,還能期盼誰去做呢,她開始自己著手調查那對夫妻出車禍的事情。
其實事情很簡單,局長的尊嚴被那對夫妻挑戰,本就非常不高興,然後他又擔心這對夫妻去把這事鬧大,他自己倒無所謂,肯定壓得下來,但他怕這對不要命沒有尊卑觀念的山民把楊家那個大人物牽涉進去,到時候惹得大人物不高興,他不是就慘了。
所以,一不做二不休,讓心腹軍師安排了兩個混混,熟門熟路把兩人的車給做了手腳,在裡面放了微型□□。
這種炸彈,只是比炮仗的威力稍大一點,平素根本炸不死人,但放在車裡,會影響車裡的電子元件,車又開在懸崖邊的路上,爆炸造成的連鎖反應是巨大的。
何安娜因為調查這件事,被軍師知道了,不過軍師不知道她到底查到了多少,但懷疑是她當年把情況告訴那對山民的,只是因為沒有確鑿證據,所以找了其他的理由,例如她腦子不靈光乾活不靈醒等理由,把她安排去了鎮上。
去鎮上也好,不然她覺得她再待在縣上,只會瘋掉。
雖然那對夫妻是被局長和心腹軍師害死的,但她認為自己也是間接害死他們的凶手,如果不是自己告訴他們真相,他們是絕不可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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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遲聽了這些,他沉默了很久。
他就像是一片岩漿,而他想讓這岩漿爆炸,燒盡這世間的一切。
但他的面上卻很平靜,就像這岩漿的表面已經冷卻,凝成了石頭,只等更大的壓力,帶來火山噴發,天崩地裂。
憤怒,痛苦,但又冷靜。
何安娜說:“你還好嗎?”
夏遲回過神來,平和地說:“我沒事。”
何安娜深吸了口氣,說:“事情就是這樣的。你最容易找到的,就是那兩個混混。”
夏遲點點頭,又問:“那那位局長和心腹,現在還在警詧局嗎?”
何安娜說:“局長已經升遷了,調到濱海區做警詧局的局長了。之前的副局,也就是他心腹,現在是縣局裡的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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