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聲說。
“哥哥跟你賠禮道歉。”
沒過多久,席貝也說不出話來了。
聲音最終只剩下來了一點帶著哭腔的尾音。
融化在夜色之中。
他們買的這一棟別墅擁有獨立的園林。
射燈開著,隱隱約約照亮了假山和亭台。
精致仔細的紅燈籠掛在簷角,在風中輕輕地搖曳,裡頭的燭火跳躍嬉戲,照耀著底下池塘之中玩耍追逐的小魚。
流暢活潑的小魚穿過了窄窄的橋洞,尾巴略微掀了起來,帶出一連串漂亮的泡泡和水痕。
“咕嘰咕嘰”兩聲,大概是不小心撞到了假山上,暈暈地在池塘裡翻了個身,頗為自得其樂地追逐著水中的浮萍了。
……
翌日中午。
臥室的窗簾緊緊拉著,外面清脆的鳥鳴聲傳不進來,只能依稀聽到些許顧秦給小魚喂食的呼喚,流淌的活水小溪嘩嘩,一派熱熱鬧鬧。
然而臥室裡卻安靜非常,床上趴著一個人。
蠶絲被很輕薄,將他整個籠罩在裡面,然而那半截細瘦纖細的脖頸還是露了出來,上面“觸目驚心”的深紅色吻痕分外奪目。
就連掩蓋在細碎黑發之中的耳垂都被咬了一口,留下一個牙印。
或許是因為被子蓋著太熱了,那人翻了個身。
這一下更加慘淡了,蠶絲被從身上滑落,細白纖長的腿幾乎都被磨紅了。
若是說白皙的胸膛有點紅梅似的吻痕和牙印也就罷了,可偏偏不知道是哪個混蛋,連少年的小腿肚都啃了一口。
……大概是因為折疊起來的時候剛好架在肩膀上。
真惡劣。
地上五位數的衣服散亂了一地,用過的幾個尺碼最大的東西扔在垃圾桶裡,跟一瓶用了一半的潤滑緊緊相依。
這東西慢慢被從臥室外進來的青年一樣一樣地撿了起來,分門別類地放在了桌子或者是凳子上。
熱騰騰的早午飯被放到了床頭櫃上。
高挑俊美的青年俯身,將臉湊到了床上人的旁邊,輕聲呼喚:“團團。”
席貝聽到聲音了,然而條件反射性地渾身痙攣了一下,著急慌忙地伸出全是吻痕的手臂將被子給撈到了身上,將自己嚴嚴實實地蓋起來了。
他“撲通”一下在床上打了一個滾,將自己裹成了一個蠶寶寶,確認安全之後才悶悶地“嗯”了一聲。
秦懿安的喉結動了動。
他還是繼續道:“團團,吃點東西。”
席貝不說話了,也不湊過去,露出一雙黑亮亮的眼睛無聲地控訴。
畢竟他怎麽也沒想到,前段時間在他心目中還是“柔弱”、“大病初愈”的秦懿安,昨天晚上那麽凶。
凶得要命,凶得他快死掉。
一瞬間讓席貝回到了好久好久之前,那個時候他們剛去馬場,不安還是很不聽話的馬,能把騎它的人都顛吐,整個人都不好了,只能顫顫巍巍地爬下去。
難道真的是物隨主人?
秦懿安真的前段時間胃出血了嗎??
胃出血的到底是秦懿安還是席貝自己???
席貝對自己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最關鍵的是。
昨天本來席貝是很生氣的。
這氣還沒能點起來,就消到別的地方去了。
“我不要吃這個,”席貝小聲,極其幽怨地控訴,“我要吃冰淇淋。”
發絲微微被捋起來的青年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秦懿安低聲問:“為什麽?”
席貝木然道:
“……我想知道到底是你胃出血,還是我自己。”
第86章
席貝這樣好哄的人, 即使生氣也不會生多久。
況且,他其實也不是生氣,跟生氣比起來, 其實是更不好意思一點。
這種不好意思,在吻痕被舍友發現之後攀至了巔峰。
中外影視文學還剩十分鍾下課,老師已經讓大家先開始自己複習, 席貝就紅著耳朵將手機給掏了出來, 很用力地劈劈啪啪打字, 給人一種氣勢洶洶的感覺。
【隨懿而安::(我生氣了。】
【隨懿而安:下次不可以咬臉頰和耳朵, 因為印子太明顯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 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後脖頸, 連忙將自己的高領毛衣給揪了一點起來,又添了一句。
【後頸也不可以。】
秦懿安很快就回復了。
【為什麽】
席貝……席貝紅著耳朵。
還能是為什麽。
今天早上一過來的時候,席貝就發現兩個舍友已經為他佔好了位置, 就等他過來坐了。
席貝很高興,將書放下,剛打算開開心心地趁著沒上課跟兩個人聊兩句, 就在轉頭的瞬間, 聽到身旁的夏雨雪呆呆地“啊”了一聲,連忙道:“誒臥槽, 貝哥,你是過敏了嗎?你這兒……”
席貝霎時間轉頭望向了夏雨雪,懵懵懂懂道:“沒有呀, 我沒有什麽過敏的東西。”
他頭轉過去,後頸自然就轉到了楊帆那邊, 這次就輪到楊帆“臥槽”一聲, 小心翼翼地伸手來幫席貝提了提毛衣的領子, 斟酌著開口:
“那什麽……可能不是過敏,是蚊子咬的吧,哈哈……”
“蚊子?”席貝真的沒反應過來,他下意識道,“不、不癢呀,我們家好像沒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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