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也聽到了外面的巨響,有些茫然地在裡面嘰嘰喳喳說話,終於意識到外面發生了事情,驚詫之中“唰”一下將簾子拉上了。
楊帆立刻就掏出自己的手機開始錄像,拍攝余天宇的罪證。
余天宇的臉色鐵青。
三對一,他的手機被楊帆握在手裡,肯定是搶不過來的。
夏雨雪扭頭看了一眼席貝的傷勢,不容分說地壓著余天宇的胳膊,憤怒道:“去找輔導員,你他媽的完蛋了!我告訴你,你他媽完了!”
“我完了?”余天宇在掙扎之中推開了夏雨雪,冷笑了兩聲,“我拍個風景怎麽了?你去找輔導員,你有本事就去,我余家還沒怕過誰!”
他兩隻手鉗製住了夏雨雪,竟然又用腳踢了一下楊帆手中的手機,迫使楊帆松開手。
楊帆和夏雨雪的臉色鐵青,他們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
怎麽有這麽賤的家夥!他是真的不怕還是假的不怕?他家裡難道真的權勢滔天到這個地步麽?哪怕是京廣大學都有人脈?
他們三人對峙的時候,席貝終於從地上爬起來。
他擦傷的地方特別痛,一陣陣熱燙麻癢的感覺衝上來,胳膊有點別扭僵硬地疼痛。
但是他就這樣目光灼灼、定定地望著余天宇,語氣幾乎是平靜的,平靜到有一點點嚇人。
“你恬不知恥。”
席貝很少發火,很少生氣。
被這個人故意換位置,他不生氣;被他偷偷罵和鄙夷,他也不生氣。
但是余天宇做出這種事情,真的太賤了。
“你把這些拍攝的照片刪掉,然後去找那些女孩子們道歉,”席貝一字一句說,“否則我肯定向輔導員舉報。把你乾的事情發到網上去。”
“哇,那我真的是很害怕!”余天宇猛地上前,重重地扯住了席貝的衣領,看著如同洋娃娃一般精致的少年臉上露出一絲痛苦的神情,他竟然快意地笑出了聲,“你一個窮逼有什麽資格在我面前裝蒜?就你清高,就你在女人面前裝好人是吧?就你有對象,你好了不起。”
他對席貝早就有意見了。
哪怕隻開學兩個月,表白牆上到處倒是撈席貝的女生,就算是上課,也總有女孩子將驚豔的目光投到席貝的身上。
如果席貝跟他一樣爛就好了,他能感覺席貝外表再光鮮亮麗,骨子裡跟他是一樣的東西。
但是偏偏席貝不是。
他很乖,修養很好,甚至連髒話都不說。
一米七五的清俊少年站在那裡,身段極好,除了精致漂亮之外,甚至可以用可愛來形容。
正常人,比如夏雨雪和楊帆,都是越覺得他人好,越願意跟他相處,他們關系也越來越不錯。
但余天宇不是。
席貝越好,他越恨。
今天來阻止他的這個人是席貝,他恨席貝的念頭幾乎到達了頂峰。
惱怒和不甘湧上心頭。
“我他媽等著你來找我麻煩啊。”
余天宇沒頭沒尾地來了這樣的一句,松開了抓住席貝領口的手,推開兩個想要鉗製住他的舍友,奪過自己的手機徑直離開了。
夏雨雪被氣的想死,對著余天宇離開的背影破口大罵。
他本來想追上去的,但楊帆拉住了他的手,搖了搖頭。
這時候恰逢軍訓,又是暴雨,誰知道輔導員在不在?
而且就憑著余天宇那個態度。
他們都不知道找輔導員有沒有用。
於是夏雨雪只能暫時作罷,一隻手扶住了席貝,有些心疼又有些咂舌地看著他的傷口:“走吧……咱們去醫務室。”
楊帆扶著席貝另外一邊:“是啊,你也真的是……”
席貝知道自己有些太魯莽。
但在那一刻,他沒來得及想太多。
隻想趕緊讓余天宇刪掉那些內容,讓他知錯。
可他沒料到余天宇居然一點都不怕。
席貝略微低下頭,沉默了片刻,剛想說對不起,就聽到兩個舍友你一言我一語:
“不能因為我近視就孤立我啊,我看不清他在幹嘛,你們得跟我說啊。”
“你個死瞎子剛剛就不該攔住我,我左青龍、右白虎,一拳打死他這個二百五!”
席貝沒忍住,輕輕地笑了一聲。
心裡顫了顫。
他小聲開了個冷笑話:“你是青龍,你是白虎,我在中間好像才是二百五……”
楊帆和夏雨雪早就見識過了他的冷笑話,聞言非常自覺地瑟縮了一下,“呵呵”兩聲,將人扛到醫務室。
校醫替席貝處理傷口。
席貝頓了好一會,看著胳膊消毒。
突然就好像回到了多年前的午後。
半晌,校醫和兩個舍友出去,正在繳費。
席貝將手機拿了出來,點開了置頂聯系人的聊天界面。
外面暴雨如注。
席貝整個人都潮透了,他髒兮兮的,像是隻被欺負了的小狗。
剛剛在外面還英勇萬分,等到看到自己最親近的靠山時,就哀哀地叫兩聲,將被踢破了的小肚皮翻過來,軟綿綿的,希望能被輕柔地摸一會。
濕漉漉黑亮亮的眼睛可憐兮兮地望。
【隨懿而安:哥哥。】
席貝一個字母一個字母打。
【我好想你呀。】
想你想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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