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教授是反套路達人嗎?
他腮幫輕輕鼓起:“等會兒也不想洗。”
梁寄沐想了想,道:“如果太累了,睡醒明天早上洗也行。”
這特麽怎麽不給人拒絕的發揮余地?
方逾拾氣急:“明天早上也……”
梁寄沐:“也什麽?”
方逾拾憋了半天,沒能憋出整句話。
作為一個潔癖,真說不出早上也不洗的謊言。
他頹然道:“沒什麽。梁老師半夜跟我煲電話粥,就是為了查崗嗎?”
“我當然不會耽誤你休息的時間煲電話粥。”梁寄沐笑道,“作為鄰居,我是來友好地問一下,需不需要投喂?”
“什麽?”
“剛剛廚師在做海鮮粥和白灼蝦,要不要來點?”
方逾拾眼神亮起來,又暗下去:“對不起梁老師,我其實洗好澡了,不想出門了。”
“不用出門。”梁寄沐說,“你就說要不要吃?”
方逾拾肚子咕嚕一聲,誠實點頭:“要!”
梁寄沐低聲道:“那就抬頭。”
話音剛落,方逾拾聽到陽台傳來一陣有規律的低赫茲嗡鳴。
落地窗邊的光影被攪得波動起來,一架無人機精準地從打開的窗戶躍進,機身掛這一個袋子,穩穩當當盤旋在陽台的鋼琴上。
方逾拾驚愕地衝出去,扶著裡屋落地窗框和無人機面面相覷。
“給勤勞工作的小拾總送點溫暖。”梁寄沐問,“無人機上有攝像頭,有什麽我不方便看的嗎?”
方逾拾指尖扣緊:“您都進來了還問?”
“我有閉眼。”梁寄沐解釋說,“你以為它為什麽要一直盤旋?”
方逾拾啞然。
是他的錯。
不該質疑梁教授的風度。
陽台除了桌椅鋼琴都乾乾淨淨,沒什麽見不得人,他坦然道:“都很方便,隨您看。”
“那就——”
電話那邊的話音戛然而止,連帶著穩妥盤旋的無人機都顫顫悠悠差點跌落。
方逾拾手忙腳亂托住無人機,把袋子解下來:“怎麽了?沒電了嗎?”
梁寄沐嗓音有點啞:“你……回屋去。”
“嗯?為什麽?”方逾拾渾然不覺,還指指桌子,“臥室沒有桌椅,這個正好可以享受梁老師的投喂。”
“你真是……”梁寄沐咬字頗為用力,“方逾拾,你不穿衣服在陽台吹風吃飯,是想感冒嗎?”
方逾拾捧著無人機,後知後覺低頭。
光潔的胸肌和線條分明的腹肌正對掌中的攝像頭。
“……”
屋裡地暖太足,竟然都忘記了自己還是個大半裸!
他唰地擋住鏡頭,不顧形象地怒斥:“梁寄沐!你佔我便宜!”
梁寄沐被氣笑了,試圖跟他講道理。
巧在這時,電腦上畫面一轉,無人機的攝像頭換了個角度,一半畫面被手指死死擋著,另一半畫面清晰可見,應該是鏡頭被遺漏的縫隙。
那半有畫面的屏幕上,赫然是一道還在滴水的人魚線,從腰腹出發,蔓延至浴巾下,溝壑分明流暢,惹人遐想無限。
腰的主人大概是氣狠了,隱約暴露在外的胯骨比其他地方都要紅,梁寄沐還是第一次知道,有人害羞起來全身都會泛粉。
理智和涵養告訴他,應該切屏,閉眼,保持人類社會禮儀社交。
梁寄沐斟酌兩息,決定不做人了。
他換了個坐姿懶散得倚靠在沙發裡,喝著冰可樂,不僅沒切屏,還截了張圖。
然後乾脆放棄“講道理”,誠懇道歉:“對不起。”
他承認他現在佔便宜了。
但對此毫不知情的方逾拾,聽到真情實感的道歉反而不好意思了。
咳了幾聲,說:“那個,也不能怪您,是我沒注意。”
“沒關系,今天的確是我太冒昧。”梁寄沐看著某文件夾裡多出的一張照片,這會兒心情好得說他是傻逼他都能應下,“別怕,我沒在看了。”
梁教授語氣如此淡定,方逾拾自省:是不是自己反應太過激了?
也是,都是男人,看個腹肌怕什麽?
他身材又不是拿不出手。
方逾拾想開了:“抱歉梁老師,我剛剛有點慌。”
“不要緊。”梁寄沐溫聲道,“把無人機放在窗台吧,任務完成,它得回來了。”
方逾拾依言照做:“這麽急回去嗎?”
梁寄沐說:“也不是很急,但再待下去,好像不太禮貌。”
方逾拾摸摸被風吹涼的小肚子,無法否認。
梁寄沐看到了這一小動作,在無人機簌簌起飛前,留言道:“快進屋吧,等會兒粥該涼了,趁熱喝,暖暖胃。”
哼。
又想讓他聽話?
方逾拾傲氣地一抬下巴,肚子咕嚕嚕一陣長鳴。
他默然幾秒,下巴回落,灰溜溜跑回屋裡開飯盒。
脫敏不急於一時,下次反抗也不遲。
梁寄沐廚師做的飯方逾拾有幸吃過好幾次,本地人,做清淡口味道一流,饒是方逾拾這種無辣不歡的都吃得起勁兒。
海鮮粥裡各類魚蟹鮮而不腥,旁邊的小碗白灼蝦殼全被剝開,整整齊齊排列。
他拍了張照發給梁寄沐。
【F>10:粥很好喝,謝謝廚師,蝦線蝦殼都剃得乾乾淨淨,太貼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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