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教授收到消息開始出門,走過來大概十五分鍾,足夠他把家裡一堆有的沒的全藏起來。
倒不是說屋子亂,而是這房子他才住了幾個月,就堆滿了稀奇古怪的東西。
陽台滑板輪滑鞋衝浪板一堆,儲物室全是高達樂高手辦,活動廳還有吉他架子鼓等樂器……
不知道的可能以為他這屋住了五六口人。
方逾拾掄了掄肩膀,去搬玄關的人體骨骼石膏雕塑。
手指剛碰到石膏,門鈴忽然響了起來。
他猝不及防手腕一抖,雕塑頭骨被撞掉,咕嚕咕嚕滾到門邊,“咚”了一聲。
這個點誰不請自來找他?
方逾拾鬱悶地彎腰去撿:“誰啊?”
門外那人道:“搬家的。”
方逾拾一個趔趄。
“Duang”。
真頭骨還是比假的實在,撞門聲都要大幾倍。
方逾拾齜牙咧嘴捂住腦門,驚恐道:“您怎麽來得那麽早?”
“怕你有需要,一直在樓下。”梁寄沐聽到輕微聲響,蹙眉道,“摔著了?”
“沒有沒有。”方逾拾簡直要給他跪了,那麽善解人意樂於助人幹什麽?!
他手忙腳亂把瑣碎的東西扔進房間,扔不進去的就用毯子蓋上:“您等我下!我……”
他想說割著手了,但隱約覺得這個場面和理由熟悉,便臨時轉了個音道:“我沒穿褲子。”
梁寄沐:“……好,不急,你慢慢來。”
原來方逾拾在家喜歡放蕩不羈愛自由的穿搭。
方逾拾沒意識到自己形象已經開始朝著詭異方向發展,匆忙搞完拉開門:“不好意思久等了。”
邱小寶一見他就笑:“小舅舅,又見面了!”
“哎。”方逾拾象征性摸摸他頭。
“沒關系。”梁寄沐站在原地,大度地伸出左手,“給我吧。”
方逾拾:“什麽?”
“要幫忙拿的東西。”梁寄沐嗓音低沉溫和,極有分寸,“怕你不方便,我就不進去了。”
方逾拾:“……?”
你不進來,我剛剛累死累活收拾是為了什麽?
拾爺這輩子最討厭做白用功,這門檻梁寄沐今天還非得進不可!
他大門一敞:“方便,太方便了,梁老師上樓累了吧?進來喝口水再走。”
事實上,從樓下上來除了進電梯那幾步,基本不需要運動。
梁寄沐看了他一會兒,其實很想答應,但……
“一小時後,楓禦和渡盛的高層有個視頻會議。”
方逾拾立即把東西都拖出來,出門關門動作一氣呵成:“我明白了,走吧梁老師。”
做白用功就做白用功,反正門檻長在這兒,梁寄沐遲早會踏進來。
至於現在,天大地大,事業最大。
說是兩人一起帶孩子,但梁寄沐早上就找好了專門的育兒師負責照顧邱小寶,他們在旁邊做自己的事,只要負責監督就好。
梁寄沐把書桌分給了方逾拾一半,在那邊調整攝像頭:“這幾天你需要辦公在這兒就行。”
“好哦。”方逾拾心不在焉點頭,注意力都放在他的攝像頭上,隱晦道,“今天視頻會議我都沒聽說。”
“我也是早上接到的通知,都是高層,可能他們認為你職位還不夠。”梁寄沐說,“應該是商討白灣項目和政府的交接。”
玩商的最討厭和政府打交道,這意味著很快公司帳務就要被翻出順手查一遍。
商圈幾個龍頭,沒多少特別乾淨的。
方逾拾擰眉:“我現在是項目負責人,按理說這麽重要的事,就算不讓我參與,也該知會我一聲。”
梁寄沐拖著下巴:“看來楓禦的高層,比想象中還要忌憚你。”
“忌憚?”
“嗯,你想想你剛回國,按理說什麽都不懂威脅不大,但就我所看,現在他們展現出來的防備遠超我的預期。不是你得罪他們了,就是你手裡有什麽值得他們戒備的東西。”
方逾拾沉默起來:“可是我現在手裡除了股份一無所——”
話音戛然而止。
董事會那群老東西在忌憚他手裡的股份?
可是為什麽呢?一個兩個忌憚他理解,一群人都防著他,就很值得琢磨了。
梁寄沐問:“你現在手裡股份有多少?”
方逾拾抬了抬眉骨。
梁寄沐心領神會,調笑道:“不相信我啊。”
方逾拾移開視線不去跟他對視,小聲道:“梁老師會幫我嗎?”
梁寄沐想都不想就接:“之前就說了,渡盛無條件站在小拾總這邊。”
旁人的口頭保證,方逾拾一概是不信的。
但梁教授和旁人不同,就是給人一種,一定會言出必行的感覺。
方逾拾便報了個數值:“我母親去世後,按照遺囑留給了我9%。”
梁寄沐問:“妹妹那兒沒有嗎?”
“沒有。”方逾拾說得平靜,“我媽媽知道自己不行後,覺得要把妹妹留下拖累我了,很愧疚,所以全部股份遺產都是由我繼承,隻給了方逾棲一筆現金,如果她能活到成年,就會自動轉入她的帳戶下。”
“你母親對你很好。”梁寄沐眉眼溫和安慰他一句,其他也沒有多問,“你這個股份持有並不多,除掉你父親那邊的大頭佔比,剩下持有股最大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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