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李曉生還是朱珂?”
“我不怕你,我不怕你,冤有頭債有主,你找不到我的。”
裴鈞一抬眼,吳輝立刻盡職盡責地記下了這倆人的名字。
白子涵的笑聲再次傳來,那種捏著嗓子的聲音生生能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
“不找你,我找誰啊?”
“你去找張明遠,去找張年奎,別找我,我也是被逼的,誰讓那橋立不起來,你去找他們,別找我,別找我,你走吧,我給你超度,我給你供奉,你要什麽我都燒給你。”
白子涵的手輕輕劃過了他的脖頸,涼的像刀:
“我記不清了,我就記得底下很冷,張明遠,張年奎,怎麽都記不得了呢?”
他的聲音就像是真的鬼混附身想不起害他的人的那樣,迷茫又詭異陰森,就連睦南分局的幾人都偷偷拉著吳輝小聲問道:
“這裡面是你們隊的誰啊?戲這麽多?”
吳輝看了看裴鈞抽了抽嘴角:
“不是我們隊的,是我們老大的竹馬。”
睦南分局的幾人看著那大名在外的特勤刑偵隊隊長立刻心中了然,果然,大神的竹馬也是大神啊。
白子涵還在井裡面裝鬼套話,那鄭長義已經都招了:
“是張明遠逼你們家出錢的,是他,也是他來找我想辦法的,我真的就只是出了一個主意啊,打生樁這種事就是我不說他們也是知道的呀,張年奎是你們村長,要是沒有他跟著逼迫,張明遠也弄不出這麽多的事兒,冤有頭債有主,你去找他們去吧。”
鄭長義在白子涵的面前哐哐磕頭,這一次還真是沒有白來,真相已經浮出水面了。
井口的地板忽然被掀開,鄭長義已經被嚇破了膽,在裡面瘋狂的喊叫,白子涵靠在井壁上:
“還真是便宜你了,佔了老子那麽長時間的便宜。”
鄭長義再傻也發覺出不對了,整個人都瘋狂了起來,衝著白子涵就要撲去,白子涵一腳將他揣在了地上:
“想上去就老實點兒。”
上面已經放下來了繩子,鄭長義猜到白子涵的身份了,他面如土色,但是這種情況下他也還是要上去的,上面的人將他拉了上去,睦南分局的人立刻將人押了出去。
“白主任快抓住繩子。”
上面吳輝和裴鈞已經將繩子放了下來,白子涵看著井口望下來的人忽然頓了聲色,也沒有抬手去抓繩子,裴鈞看不太清楚他的臉,只是催促道:
“快上來。”
白子涵靠在井壁裡面,聲音忽然沉了下去,望著井口裴鈞的臉頓了一下出聲:
“裴鈞,我可能上不去了。”
裴鈞的臉色驟然一變:
“你受傷了?傷哪了?吳輝你放我下去。”
說著他抓著繩子就要讓人放他下去,吳輝也感覺到事情不對勁兒:
“我下吧,老大。”
裴鈞那身體實在不能再折騰了,白子涵開口:
“你不用下來了,拉我一把。”
白子涵將繩子系好,吳輝幾人立刻將他拉了上來,一上來裴鈞就立刻拉住了他的手臂,上上下下的打量:
“怎麽了?哪傷著了?”
在剛才他並沒有看見白子涵哪裡有傷著,白子涵只是看著他不說話,臉上的神色有些自嘲:
“沒受傷,就是有些失算了。”
這一句話讓裴鈞的瞳孔驟然一縮,脊背都跟著發涼,他忽然想起了什麽:
“是那個藥?”
白子涵沉默,裴鈞急切地問道:
“怎麽了?白子涵你別嚇我,那是什麽藥,說話啊。”
裴鈞拉著他手臂,手甚至都有些抖,連著吳輝的臉色都被下白了,我天,那不會是什麽毒藥吧?
白子涵被他拉的輕輕晃了一下,裴鈞立刻扣住他的腰身:
“說話。”
眼前的人臉上沒有什麽多余的情緒,沒了平常時常打趣的笑意,卻讓裴鈞整個人都處在了極度緊張的狀態:
“我分辨了一下,以為那只是簡單的迷藥,但是吃下去才發覺不對,裴鈞,我可能戒不掉了。”
戒不掉了?裴鈞隻覺得渾身像是掉進了冰窖裡,白子涵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冰涼的刀扎在了他的身上,手都抖的有些厲害,吳輝和睦南分局的幾人都懵了,戒不掉了的意思那不就是...那藥是...
裴鈞拉著白子涵:
“我們回醫院,肯定有辦法的,肯定有辦法。”
他拉著白子涵就走,白子涵都被他拉的一個踉蹌,外面的月光映著裴鈞那慘白的好像已經沒有血色的臉,就連唇上僅剩的顏色都霎時間褪盡。
“沒用的裴鈞,我就是做藥物研發的。”
白子涵的聲音冷靜,裴鈞卻目眥欲裂,他渾身都緊張的震顫,手緊扣在白子涵的腰上:
“是我不好,我不該讓你冒險的,你這個人怎麽那麽大的膽子,什麽東西你都吃啊?啊?那個時候為什麽不讓我進去?”
裴鈞的聲音都啞了下來,眼底都是血絲,他沒有一次這麽後悔過,他為什麽盲目相信了白子涵的判斷,那姓鄭的拿出藥來,白子涵給他發信號不讓他進去他怎麽就真的沒有讓人衝進去?這案子怎麽都可以審,為什麽讓白子涵冒險?
他將人一把扣在了懷裡,一句一句地道歉,眼睛上酸澀難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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