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主任,白子涵今天早上清醒了,不過對於這兩天發生的事兒他好像不怎麽記得了,這種情況有沒有什麽問題?”
他其實也怕白子涵的腦袋因為這個藥產生什麽問題,那邊聽到白子涵醒了也算是松了一口氣,隨即出聲:
“這個現在是剛剛清醒,記憶可能確實有模糊,之前中藥的人也有這種情況,不過一般隨著清醒他的記憶就會慢慢恢復,要不了幾個小時,裴隊不用擔心。”
裴鈞掛了電話,嗯,他現在是不用擔心白子涵的腦子了,他比較擔心他會跳樓。
一上午的時間,白子涵就將自己一個人鎖在了辦公室裡,楊聰定了他最喜歡的那家飯像是一個盡職盡責地小太監一樣:
“師父,你早上就沒吃,中午還不吃啊?”
白子涵此刻平躺在辦公室的休息椅上,那姿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安享的去了,他無視外面的聲音,從早上醒來到現在已經過去三四個小時了,這兩天的記憶上蒙著的那層水霧開始漸漸消散,那恐怖的堪比看《咒怨》一樣的記憶猶如流水一樣滾滾而來...
楊聰喊了半天裡邊也沒有動靜,只能打了裴鈞剛剛給他留的電話:
“裴隊,我師父不開門,裡面沒有聲音,你說他不會出什麽事兒吧?”
裴鈞對這個結果倒是並不意外,這事兒要是他攤上,恐怕也沒有心思說話:
“你就守在門口,你們醫院這窗戶打不開,別擔心。”
楊聰...所以他師父不會跳樓是嗎?
白子涵靜靜地躺著,當所有的記憶都恢復的時候,他坐起身,給金崇明打了一個電話:
“師兄,樓下的停屍間還有位置嗎?”
“啊?有。”
“給我留一個。”
裴鈞吃完午飯還是有點兒不放心,就走出了病房準備去看看,白子涵的辦公室就在這一層,這層病區的人並不多,小護士們隱約也知道這兩位之間好像是出了問題,不,具體說應該是白主任單方面的鬧別扭,所以現在裴隊是準備去哄他們白主任是嗎?
“你們看看,這上下的位置不是一目了然嗎?肯定是裴隊在上啊。”
身邊的幾人都看向她,這說的好像有點兒道理。
看見裴鈞過來楊聰站起了身子:
“裴隊。”
裴鈞看了看關著的那扇門,抬手敲了兩下:
“準備絕食餓死啊?”
裡面的門‘砰’的一下被打開了,映出了白子涵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他掃了一眼裴鈞,看向一邊的楊聰:
“楊聰,送裴隊回去,這幾天不許離開醫院,檢查一下他的傷口,流液還有沒有,及時換藥。”
楊聰看著鐵面的師父立刻點頭如搗蒜,裴鈞微微挑眉,有些好笑,抬手拉住了正要走的人的手臂:
“白主任是我的主治醫生,怎麽這就給我推出去了?”
這幾天他的罪可不能白受。
白子涵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
“白主任已死,勿念。”
說完就抬步走向了電梯,按了負四樓。
楊聰看了看裴鈞:
“裴隊?”
裴鈞第一次這麽不顧形象地在白子涵的門口笑出了聲來,這麽多年,他總算是看見白子涵吃了這麽大一個癟。
裴鈞回到了病房,楊聰也回去整理病例了,這幾天白子涵天天和他混在病房裡,現在驟然少了這麽一個人,裴鈞還覺得有些不太習慣,他坐在了床邊,想著這幾天白子涵的樣子,倒是也不是那麽不能忍。
這一天下午忽然就靜了下來,裴鈞也沒有再準備出院,按時按點的輸了液,午飯之後還睡了一覺,睡醒了白子涵都沒回來。
“裴隊,你說我師父不會真的去,去太平間躺著了吧?”
楊聰給裴鈞的傷口換藥,自從他住院以來,那案子就沒有消停過,三天兩頭的往出跑,這傷口愈合的也一般,片子上次是有些肺部炎症,但是片子也不能總拍,所以只是複查了血項,還是不太好。
“沒事兒,你師父堅強著呢。”
“裴隊,你要注意休息了,這傷口愈合的不是太好,而且血氧也低,這會兒有沒有覺得有些憋氣?”
裴鈞點了點頭,他一貫能忍,只要不是太嚴重的症狀他幾乎都是挺著,在外人看來好似沒有受傷一樣,但是這是開胸的手術,術後也沒有好好調養,這哪行?
“我知道了,沒事兒。”
說著沒事兒的人卻下午就開始起了燒,而且來勢洶洶,很快就飆升到了39度,開胸手術又是失血量這麽大的一個外傷手術,誰都不能保證術後一定沒有問題,楊聰也有些慌,立刻給白子涵打電話。
白子涵此刻真的就在留下的解剖室梳理療傷,因為金崇明並沒有讓他真的進停屍房,今天他按說不是白班,而且之前因為中了藥請的假還沒有銷假,但是身為醫生電話是不能不接的,他接起了電話,還沒有出聲那邊就竹筒倒豆子一樣地開口:
“師父你在哪?裴隊忽然發起了高燒,現在39.4°,人有些呼吸費力...”
白子涵驟然從床上坐起來:
“你要是敢騙我我就把你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他撂下電話立刻就坐著電梯上樓,腳步匆匆,再一次在無數小護士的吃瓜眼中奔到了裴鈞的病房,楊聰確實是沒有騙他,床上的人身上已經連上了監護設備,也戴上了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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