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張的出去,卻還沒有來得及叫人就撞到了白子涵的身上:
“白,白主任,裴隊他不見了。”
這病房是她負責的,她剛才就吃了一個外賣的功夫,真是沒見到什麽人出去啊,這人怎麽就不見了?小姑娘都快急哭了,白子涵瞥了一眼屋裡,拍了拍她:
“你正常去護士站,我去找,肯定沒走遠。”
白子涵看了推門進了病房,看了一眼那虛掩主的窗戶血壓都跟著往上狂飆:
“作什麽大死。”
他在腦海裡縷了一下,裴鈞這個時候能去的也就兩個地方,他快步到了十六床的病房,果然那個背對著床的身影可不就是剛才那個越獄犯?
病房中,宋皓看著剛剛從窗戶進來的人整個人都震驚完了,甚至都忘了反應,胸口的劇痛讓裴鈞的臉色慘白,那一個離主動脈僅僅1cm的子彈和一個大手術還是給身體造成了很大的負擔和傷害,額角和脖頸都沁出了虛汗,身上的病號服微微潮濕,被外面的冷風一吹寒的刺骨,裴鈞的呼吸短蹙,這種伴隨呼吸的疼痛讓他微微蹙眉,但是這微表情也隻持續了一秒都不到的時間就被隱去。
“隊長。”
宋皓立刻就要下床,裴鈞一抬手,那是一個製止性的指令,宋皓下意識地止住了動作,渾身都僵硬了起來,這幾天他一閉上眼睛就是裴鈞擋在他面前倒下的畫面。
裴鈞的眼裡不揉沙子,能進特勤支隊實習,宋皓的素質要有多優秀這不言而喻,23歲是心比天高的年紀,是一個充滿熱血又激昂澎湃的年紀,宋皓這樣的警察,放在哪個警校都是頂尖的,但是這一切的驕傲似乎都被那一槍給打散了,劉記的怒罵讓他抬不起頭來,他不知道怎麽面對隊裡的同事,更不知道要怎麽面對裴鈞。
“隊長,你怎麽來了?”
裴鈞手撐著窗台坐在了窗邊的沙發上,胸口的悶痛讓他還是妥協似的微微彎了一點兒身子,他能感覺到胸前紗布微微濕潤,那黏膩的感覺他一點兒都不陌生,那是血液貼在身上的感覺,他一言不發,只是坐在沙發中定定地看著他,就像是在平常考教的時候一樣,半晌他沉著出聲,依舊是和往常並無分別的剛硬:
“這一次的任務總結不必手寫了,現在說給我聽。”
作者有話說:
裴鈞的情緒是真穩定
今晚沒有停屍間的戲份,明天盡量哈
第6章 你猜我用輸液管勒死你需要幾秒?
宋皓脊背繃直,從進了支隊實習以後從來都是仰著的頭此刻也低了下去,裴鈞冷凝的目光盯在他的身上,強自壓下胸腔中湧上大的一股子咳意,沉著的聲音響在宋皓的耳邊:
“抬起頭來,誰教你這一副雞崽子模樣的?”
宋皓條件反射一樣地驟然抬頭,和裴鈞的目光在空中膠著,眼底的掙扎頃刻間被裴鈞看了個乾乾淨淨,宋皓挺直了脊背,周身的肌肉收緊:
“報告,我在9月13號在廢舊水泥廠營救人質的過程中,因為不聽指揮,擅自冒進,將自己和戰友置入危險的境地,造成的了嚴重後果,我願意接受一切處分,報告完畢。”
宋皓的手緊緊捏住了被角,眼睛通紅,聲音都吼的有些嘶啞,病房中的聲音傳到了走廊上,白子涵半靠在門邊的牆壁上,將幾個趕過來要查看的護士給擋了回去。
裴鈞定定瞧著他,黑沉的雙眸閃過一絲厲色,隨即清脆的掌聲響在了病房中,裴鈞伸手給他鼓掌,面上有氤氳的怒意:
“好,真是說的好,這麽謙虛可不像是我帶出來的人,我有沒有和你們說過,任務總結我要聽實的,有功勞的不許誇大,有過失的不許遮掩,你倒是舉一反三啊,來了一個功勞不提隻提過失的匯報,怎麽?覺得自己反省了我就不會罰了?”
宋皓有些無措,他看的出來裴鈞傷的不輕,離主動脈如此近的一顆子彈,若是真的有個萬一,這一身警服他也沒有臉再穿下去了,裴鈞坐在他面前,他怎麽有臉提所謂功勞。
裴鈞的聲音帶著絲絲壓迫感: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報。”
“是,9月13號營救人質的過程中,我擊傷綁匪1名,在戰鬥中違背指揮官指令,擅自冒進,致使戰友中槍,報告完畢。”
宋皓扯著脖子報告,眼睛通紅一片,走廊中來往的人都駐足往裡面看。
胸口地方的悶痛越來越強烈,但是裴鈞的身形就像是一個石頭一樣紋絲不動,除了面上更顯得有些蒼白之外沒別的區別。
“你的耳麥被打穿了,所以你沒有聽到我第一聲不許追擊的命令,違背命令這一條你也不能全背上,但是在任務中對危險把控的判斷錯誤卻是實打實的,營救人質,打擊犯罪要靠腦子,你以為是比誰更不要命嗎?你脖子上長的東西不是用來思考是用來出氣的嗎?”
門口的人被白子涵打發走了,他還是剛才的那個姿勢,背靠著門邊的牆站著,聽著裡面那人的話唇邊勾起了一抹笑意,幾年不見,裴鈞這忽悠人的本事倒是漸長,趕上傳銷頭子了。
裴鈞還是嗆出了幾聲咳嗽,但是很快他就忍住了,宋皓聽著這名為訓斥的聲音卻明白裴鈞是告訴他,他不怪他,他受傷不全是他的錯,眼睛酸澀難忍,梗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裴鈞的話和前兩天劉記的話在他的腦海裡交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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