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罷了,他的玉蘭,怎麽掉在了地上?
聯想到昨晚的“哐啷”一聲,方錦眉頭狠狠一跳。
拳頭大的一個青瓷小花盆,本來是用來種多肉的,但是方錦搬來時多肉早死了,他隻來得及救回玉蘭的一小截,昨天看到發出的嫩芽時方錦心裡一陣高興,而現在那截嫩芽早讓摔禿嚕了。
方錦深吸一口氣。
“做夢嗎?”
“是做夢。”
方錦心頭不可言說的澎湃跟火氣裹挾而出,他單手撐著窗沿不斷深呼吸,告訴自己沒關系……
沒關系個屁啊!
十分鍾後,鄰居奶奶聽到這邊的動靜,隔著院子詢問:“小錦呀,你幹嘛呢?”
“沒事奶奶,家裡可能招了隻黃鼠狼,我把窗戶封上。”
鄰居奶奶:“?”你把窗戶關上不就行了嗎?聽這動靜是封死了?
早餐的面條煮的稀爛,方錦皺著眉吃完了,一道聲音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他的神色越來越冷,越來越不耐煩。
今天明明陽光很好,但這太陽就是曬得方錦心煩意亂。
在躺椅上沒撐過十分鍾,方錦冷著臉坐起身,他盯著某處空白的地方半晌,像是恨不能盯出一個洞,不誇張,螞蟻都是繞彎走。
終於,方錦起身,去茶幾上拿了鑰匙,然後出門去醫院。
他挺煩醫院的,主要因為自身恢復不行,回回難受了還要聽醫生說一些不好的評價,喪得厲害。
不過這次去倒是換醫生了,是個生面孔。
來人身量不低,目測一米八二,臉上帶著溫和儒雅的笑,模樣也周正,剛剛幫忙的護士都是紅著臉出去的,屬於年紀輕輕卻很讓人安定的那種。
“我姓張,之前的劉醫生出差了,以後我來接手你。”
方錦點頭:“張醫生。”
鈾江不大,這已經是最好的醫院,方錦也花了錢找了專門的主治醫生。
張醫生給方錦安排了檢查,這次效率很快,都沒排隊,然後拿著報告單子,張醫生忍不住說:“之前那位……真的是學醫出身嗎?”
方錦:“……”我對你們醫生之間的鄙視沒有興趣。
“能不能住院?”
方錦回答:“不想住院。”
張醫生了然地點點頭,“我給你開點兒藥,按時吃,一會兒去再去換繃帶。”
“好。”
張醫生抬頭:“按時吃。”
方錦:“……嗯。”
方錦按照流程一番折騰下來,總算結束了,這張醫生還算順眼,不會歎著氣跟方錦說這不行那不合適的。
藥房在醫院旁邊,方錦剛開好藥就被店員叫住,然後笑盈盈地遞給他一個大禮包,上面寫著:和諧電熱毯,用後身體各處和諧!
方錦:“?”
“回饋患者,送的。”店員接道。
方錦:“……我不需要。”
“馬上就冬天了,確定不需要?”
方錦被對方燦爛的笑意晃了晃眼,稀裡糊塗帶回了家。
方錦坐在沙發上喝水,盯著電熱毯看了看,還是鋪到了床單下面。
剛做完這些,外面有人喊,“快遞!”
這裡稍微偏遠,沒有站點,快遞都是人工送上門。
方錦心生詫異,因為他沒買東西。
結果快遞員幫方錦搬了半個院子。
連隔壁奶奶都忍不住出來看:“哎呦呦,這是買了什麽東西?”
“日用品。”方錦扯出一抹笑,然後琢磨了一下,打電話給了司遊,那邊很快就接了。
“喂~”是熟悉的懶洋洋的腔調。
方錦開門見山:“你給我買東西了?”
“收到了?”
“你怎麽知道我住哪裡?”
司遊瞥了眼坐在對面的陸佳堂,男人一夜沒睡眼下青黑,但精神狀態卻不錯,司遊輕哼一聲:“有什麽是爸爸我不知道的?”
方錦頓了頓,“不會是陸佳堂告訴你的吧?”
司遊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收緊,但到底是心理素質強悍的卷王,演技說來就來,“別提陸佳堂啊,免得我手心癢,下次見到頭都給他錘爛。”
陸佳堂:“……”
方錦:“……”
方錦聞言稍稍放下心,可能是薑庭序幫忙查了自己的行蹤,“你買的也太多了。”
“你那房子都是老房子,不買點兒實用東西冬天怎麽過?”司遊問道。
“你連我住什麽樣的房子都知道?”
“不然呢?”
其實司遊兩眼一抹黑,方錦之前在電話裡說他過得不錯,語氣輕快,司遊就相信了,畢竟這人不缺錢,但司遊忽略了方錦一個人不太行,他的不錯多指的是精神層面上的不錯,原本今天沒打算見陸佳堂,但這個人執意,最後也是薑庭序幫忙打掩護,說看看具體什麽情況。
陸佳堂用詞“略微”誇張,好像方錦住的是什麽補丁房,司遊一聽就十分不忍了,在半個小時內一邊數落陸佳堂一邊在網上瘋狂下單,發貨點就在鈾江,同城當天到。
司遊不知道的是,陸佳堂在偷摸抱著方錦的那幾個小時內,安排了很多事情。
例如什麽和諧電熱毯。
其實陸佳堂很想給那院子一夜之間裝修成舒適小別墅,但方錦肯定不會答應,尋常點兒不會引起懷疑。
構思清楚行動迅猛,就是走前忘記擦掉了自己的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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