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錦從桌上緩慢爬起來,一覺睡醒腰酸背疼,他皺眉問道:“怎麽樣了?”
司遊在他面前打了個響指,“喝傻了?什麽怎麽樣了?”
方錦聞言仰頭按住眉心,他想問你們劇本討論得怎麽樣了,但是此刻看來距離討論劇本已經過了幾個小時。
“幾點了?”
“差三分十二點。”
方錦倏然睜開眼睛。
司遊心領神會,抬手安撫:“陸佳堂就在樓下,別怕。”
方錦抿了抿唇:“一般在家這個時候我都睡著了。”
“出息。”司遊冷嗤,“以前沒跟陸佳堂時,聽聞你是各大夜場的常客,等級全部乾到黑卡。”
說到這裡方錦不自覺輕笑,“我在‘星空’還有瓶七位數的酒開了沒喝完呢。”
“寫不動了。”賀清全部的熱情跟靈感釋放完畢,現在只剩下疲憊,扔了筆兩眼空空,草稿倒是寶貝非常地抱在懷裡,含糊說道:“困了。”
司遊一錘定音,“都回家睡覺。”
司遊承擔了送賀清回家的任務,反正某影帝可以充當免費“工具人”。
從山莊正門出來,陸佳堂第一個瞥見,趕忙從車上下來,眼巴巴的,“小錦……”
“嗯。”方錦神色冷漠,像是帶著起床氣,走近後說:“玩累了,我的錯,忘記跟你說了,主要好久都沒出來了。”
司遊教的法子,語氣怎麽冷淡怎麽來,一副“你敢問罪我就讓你不得安生”的架勢,不然依照陸佳堂的性子回去肯定要念,順便再買個慘:我都多久沒出來了?偶爾玩玩怎麽了?
果然,陸佳堂典型的“你強我就弱”,攬著方錦的肩膀:“沒事,想玩就玩,不過下次我可以陪你。”
方錦這下真嫌棄了,“我三歲小孩嗎讓你陪?朋友聚會別搗亂。”
由方錦開頭,另外幾位當事人跟著理直氣壯起來。
司遊跟薑庭序扶著賀清去了後座,一抬頭,司遊“嘿嘿”輕笑,薑庭序神色無奈,抬手捏了捏他的鼻子,而趙林修那邊已經發動車子。
從身側路過,趙林修降下車窗笑得如花燦爛,“多謝啊兄弟。”
大家前後離開,賀清住在一片較為安靜的公寓區,他一路昏沉,快到家的時候倒是清醒了幾分,吞吐著:“司遊,麻煩你們了……”
“沒事沒事!”
等送完賀清回到家,已經是凌晨一點。
司遊跟薑庭序匆匆洗漱好就躺下了,薑庭序沒有任何不高興,玩一玩挺好的。
另一邊,趙林修擰了熱毛巾來,給鄭再升仔細擦臉,鄭再升已經刷過牙了,說話帶著股青檸味,“從來沒人對我這麽好過。”
趙林修動作一頓,然後繼續:“之前跟謝岩談戀愛的時候,他都不做這些嗎?”
趙林修沒任何試探吃醋的意思,他就是單純想多了解一下鄭再升的上一段感情,哪裡介意,哪裡喜歡,心裡都能有個數,當然,好奇肯定也有。
“不做。”鄭再升說:“來到臨都後他經常喝醉,在家裡吐了,都是我給他收拾。”
趙林修擰眉:“就他也配?”
鄭再升的眼神溫和又沉靜,他突然笑道:“對,他不配,但是你什麽都值得。”
“傻。”趙林修歎氣,人心叵測,對他稍微好點兒就掏心掏肺的,學不會,可都不重要了,趙林修抱著人去了臥房。
……
典型中式風格的別墅大廳,暗沉的紅木散發出一種腐朽氣息,好似已經支撐不起這片搖搖欲墜的富貴。
外面還有新年余溫的炮仗在時不時炸響,可這裡冷如冰窟。
短短半月,謝岩整個人削瘦一大圈,這讓他的整體輪廓更顯鋒利,好像觸及到任何東西都能給對方割開一道口子。
“爸。”謝岩冷聲,“我們非得走到這一步嗎?”
對面的王崇天聞言叼著雪茄“哼哼”一笑,他才大病了一場,加上上了年紀,皮肉松松垮垮掛在骨頭上,整個人坐在沙發上可以用“一坨”來形容,但是那雙眼睛卻很亮,帶著幾分得意開口:“沒錯,就得這樣,那些東西,你怎麽從我手裡拿走的,就怎麽給我吐出來,我寧可扔了,蒸發了,都不想給你。”
謝岩硬邦邦地勾了勾嘴角:“是嗎?您就不考慮穎柔的未來?”
“我以前就是顧慮著穎柔才叫你猖狂到今日,我女兒已經廢了,但好在我年輕時愛播種,還有兩個兒子,謝岩,你如今沒什麽可以威脅我的。”
謝岩聞言眼底迸發凶狠,“再這樣下去,我們都會被趙氏整死!”
誰知王崇天左右晃了晃手指:“別帶我,趙林修想弄死的,只有你一個人,至於為什麽,你很清楚。”
謝岩瞳孔中撐出紅血絲,下顎線繃緊,說不出一個字。
“什麽滋味?”王崇天終於找到誅心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多年前為了權勢拋棄不要的人,等功成名就後想找回來,結果才發現報應不是不到只是時候未到,謝岩,你個狗娘養的,你把我女兒害成什麽樣子?還妄圖我幫你?!”王崇天狠狠啐了一口:“老子就算死,都要拖上你!”
王崇天可謂目噴毒液,但下一秒他又愜意地往沙發上輕靠:“那人叫什麽來著?對,鄭再升,我當年有沒有同你說過,既然要跟我女兒在一起,就把其它心思都收了,謝岩,這條路是你選的,沒人刀架脖子上逼你,你倒是夠狠,為了讓人死心,給人肋骨打斷三根,好一頓羞辱,如今還想重歸舊好,可惜啊,人現在是趙總心尖尖上的人,跟你有個屁關系!權勢也好,白月光也罷,都不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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