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哦。”盛意回答他。

　　盛意拉著江楚惟向前走，走著走著卻並沒有走向廁所的方向，就像是迷路了。

　　江楚惟並不糾正，隻一步不落地跟著他。

　　盛意七拐八拐走到了酒吧後門，順著月光走進了酒吧外的巷子。巷子幽深靜謐，狹窄肮髒。

　　盛意眼神疲憊地靠在牆上，像是一下卸下了所有偽裝。

　　江楚惟走過去摟住他，一下下撫摸他的卷發。

　　“聽寒不願意告訴我。”盛意說，“可能不是什麽好聽的回答。”他的眼神很是清醒。

　　剛才的時候，他確實是醉了。

　　他問出那個問題也是無心之舉，但是曲聽寒的反應讓他奇異般清醒了過來。

　　他仰頭看江楚惟，江楚惟低下頭親他額頭。

　　“你知道他為什麽撿我回來嗎？你那麽神通廣大。”他問江楚惟。並不真心，像是期末考試前對蒼天的祈求，並不指望真的得到回答。

　　江楚惟的眼神很深邃，即便在月光下也看不清裡面的東西。

　　他說：“一一真的想知道嗎？會難過也要知道嗎？”

　　盛意沒想到江楚惟真的知道。

　　他思索半晌，說：“告訴我吧。”曲聽寒不會給他回答了。

　　江楚惟說：“一一有沒有發現，你和黎洛舟長得很像。”

　　這是不用說的事情，他們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只不過黎洛舟有alpha特有的鋒利，而盛意整體柔和而天真。

　　但是這種區別，在昏暗的酒吧，五光十色的燈光下，最大限度地被模糊了。

　　盛意記得曲聽寒來聽歌那天，他剛剛參加完一場地下freestyle battle，罕見地狂妄與躁動。

　　或許這些都在酒精和暗色中被扭曲成了另一個人的特質。

　　盛意沉默半晌，抱住了江楚惟的腰，他埋在alpha脖頸處，小聲說：“原來是這樣。”

　　曲聽寒把他當成代替黎洛舟的一個影子。

　　那時候，曲聽寒雖然已經和黎洛舟分手，但感情是無理的東西，不能被控制，他還愛著黎洛舟想著黎洛舟，所以需要一個寄托。

　　這個寄托就是盛意。

　　“我還以為，是因為我真的唱歌好聽，是因為我真的有成為明星的潛力，哪怕是因為我長得不算醜，還可以包裝包裝賺點錢……”盛意的語氣漸漸低不可聞，隨即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

　　“選中我，卻不是因為我。”

　　-

　　回答酒吧的時候，曲聽寒正合理打發走一個搭訕的alpha。

　　盛意走近曲聽寒，那個搭訕失敗的alpha眼神轉向他，徑直後退兩步，離開了他們所在的卡座。

　　盛意有時候不太會偽裝情緒，尤其今天還有酒精的催化。

　　曲聽寒是太聰明的人，幾乎瞬間就看出來盛意的不對勁。

　　他看了眼江楚惟，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他跟江楚惟說，能不能和盛意單獨說兩句話。

　　江楚惟摸摸盛意的耳垂，盛意蹭了下他手心，點了點頭。

　　江楚惟走遠了些，目光依舊注視著盛意。

　　“一一。”曲聽寒說，“你是不是知道了。”

　　“所以聽寒最初簽約我就是因為我長得像哥哥嗎？”盛意也不繞彎子。

　　“……是。”

　　“那你還對我那麽好啊。”盛意忽然笑了，曲聽寒應該很討厭黎洛舟才是，大概是又愛又恨。

　　“因為我發現一一真的很好。”曲聽寒看著他的眼睛，“我無法把你們混淆。”

　　“一一知道我是黎洛舟的弟弟嗎？”盛意歪著頭看他。

　　“起初不知道，後來查了查，才發現的，那時候你已經是我的藝人了，是不是他的弟弟都不重要。”

　　盛意嗯了聲，慢慢地擁抱住了曲聽寒。

　　“還是謝謝你，聽寒。”即便不是因為我，但你確確實實帶我離開了困境，即便我是討厭鬼的弟弟，可依舊給我最好的資源。

　　曲聽寒回抱住盛意，一個簡簡單單的，純粹的擁抱。

　　他們或許還能做朋友。

　　“一一，也謝謝你。”曲聽寒說。

　　這個擁抱維持不過兩秒，分開時，盛意聽見曲聽寒說：“一一，回國之後要記得檢查一下身體。你身上的alpha味太濃了。”

　　濃到所有人都知道你是那個S級alpha的所有物。

　　“一一，alpha的氣味會在beta身上停留這麽久嗎？”

　　哪怕你們是如此親密的愛人。

　　-

　　回國的飛機上，盛意靠在江楚惟的肩膀上睡著了。

　　他的夢境很不安穩。

　　曲聽寒的話在夢中不停出現。

　　他夢見昏暗的酒吧，alpha或者omega審視的目光，或許更早，在拍攝《晝短》的時候，同樣有人用那種“果然如此”的眼光看他，只不過更加隱晦。

　　明明好好地洗過澡了，卻洗不掉江楚惟的味道……

　　他都不知道。

　　也可能是知道的，只不過下意識不去想這些。

　　為什麽……

　　太喜歡江楚惟的信息素了，所以不願意放棄。

　　還是……

　　太喜歡江楚惟了……

　　-

　　盛意夢裡都咬著牙，眉心皺起，很緊張的樣子。

　　江楚惟面無表情撫平盛意的眉心，然後劃破手指，力道輕柔但不容拒絕地將手指送進盛意唇間。

　　盛意睡夢中都能察覺到那令人喜愛的信息素氣味，於是一點點松開牙齒，將那手指含住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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