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凡森說行,一腳油門帶著他回酒店了。
進電梯裡送他回房間的路上,牧凡森說:“我下午就跟公關部聯系了,熱搜壓了一下,在官博發了條公告說正在聯系和調查,算是安撫了一下民心。但是這麽大的事,沒法全壓下來,你這兩天就別衝浪了,對家幸災樂禍和水軍帶節奏的可不少。我一會兒去開個會,看看到底怎麽對外發表。有什麽需要你發博的話,我明天早……”
牧凡森說不下去了。
倆人已經出了電梯往房間走,走到一半,就見張然房間門口坐了個翟尹。
這哥們不知道從哪兒順過來一個小羊座椅,坐在那上面,門神似的守在張然門口前面。
倆人一停下,翟尹就抬起頭,往他們這邊一撇。
眼神如刀。
“……翟、翟哥,”牧凡森訕訕,“還沒睡呢?”
“才十點半。”翟尹說。
“十點半也不早了……”
“還好。”翟尹說,“醫生怎麽說?”
張然愣了:“你知道??”
翟尹說:“廢話,你演技死差,只有還不太跟你熟的還有傻逼才會看不出來。”
“傻逼”牧凡森:“哥,你別罵我,我人還擱這兒呢。”
翟尹沒理他:“我本來以為他應該會告訴教練和經理,你們可能是怕動搖軍心才沒告訴一隊,結果是我把他想聰明了,他比辛青還傻逼。”
“……你也別罵青哥。”
翟尹:“少管我。”
牧凡森:“好嘞。”
“所以,醫生到底怎麽說?”翟尹說,“還能上場嗎?”
“不清楚,他說看後續治療。”張然說,“給了點藥回來,說外敷。”
他一邊說一邊走過去,站在自己房間門前,慢吞吞地從口袋裡尋覓出房卡來:“明天再去找教練,看看他怎麽說吧。隊長呢?”
“不曉得,我坐在這兒的時候他帶著他恩師來過幾趟,看你沒回來,就又走了。”翟尹說,“你要不還是去找他一趟?我感覺他看不見你回來,今晚就睡不著了。”
張然緩慢掏出房卡的手一頓。
翟尹偏頭看他,看見他把頭抵住門,一臉的想死。
“?幹嘛。”翟尹說,“辛青也沒說你什麽吧,你幹嘛跟聽見閻王爺呼喚似的。”
張然歎了口氣,轉頭說:“翟哥。”
“嗯?”
張然問他:“你喜歡隊長嗎。”
翟尹:“?我不是男同。”
“?我知道啊!他都跟他師父談戀愛了我怎麽可能問的是愛情向的!!”
翟尹說:“你這不是知道嗎,那還問的這什麽狗屁問題。”
牧凡森大驚:“啊!?你倆都知道!?”
張然蒙了:“?你也知道?”
“不知道的才是傻缺吧,他倆眼神都拉絲了,戰隊後廚都能在他倆眼睛中間炒個拔絲地瓜了。”翟尹說,“所以你問的什麽狗屁問題,你不會要告訴我你其實也暗戀辛青吧。”
“怎麽可能!我也不是男同啊!!”張然罵道,“你什麽腦子,世界上只有愛情嗎!?世界上還有友情啊!友情·努力·勝利,熱血漫畫三大原則你沒聽過嗎你不是傻卵二次元嗎!?”
翟尹:“我是二次元,不是傻卵。”
“夠了!!”
張然大罵了他一句,又耷拉下腦袋,愁眉苦臉地歎了口氣:“我不是說那些,我現在也沒什麽跟你扯淡的心情。我就是……我現在,我真不知道怎麽面對他。”
“我都不知道我該跟他說什麽。道歉也怪怪的,什麽也不說也怪怪的,要說些什麽也怪怪的。說實話,我現在都不想告訴他這事兒。也不是現在,我打查出來之後,我就不想說。”
“尹子,你不覺得,我現在這個情況,特別像老錢嗎。”
錢信澤的名字一出來,空氣有些變化,無形的過往裹著窒息湧上心頭。
翟尹看向他處,道:“還是有些區別的。”
張然苦笑,說:“我現在說這個,你可能會覺得我矯情。但是說真的,我覺得隊長好可憐啊。”
“他有拿冠軍的能力,偏偏我們總是老的老殘的殘,他總也碰不上一支好的健全人類隊伍。”
“所以我查出來的時候,特別崩潰,怎麽偏偏這個時候來呢,這破病……好不容易今年有希望,有特別大的希望。”
“後來我一晚上沒睡著,想了半天,又覺得得病也沒事的,我還好吧,我才快20。”
“我才快20,我年輕,隨便糟蹋的。反正這病才剛得,我能忍,我能頂著這破病打,手疼就忍著唄,能打就行。大不了我以後退役就把手割了,當個年輕殘廢得了。挺好的,年紀輕輕就有殘廢證,上公交都不用花錢了,還有好多優惠政策呢。”
“我這雙手就是廢了,我也認了,我沒開玩笑。”
“我認真的。廢了也可以,到時候割脈斷筋都可以,能撐住就行。我要給辛青打冠軍,我這雙手能撐到那一天就行。”張然說,“之後它殘了或者斷了廢了,都無所謂,我都沒話說。”
“我想跟隊長打,我想給隊長打。”
“我還想給他分擔火力,我想跟他站在一個賽場上,再給他多擋兩個大招,我還想替他死幾次。”
第49章
“不要亂說話, 能讓你手廢掉?”牧凡森斥道,“瞎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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