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是DYBK的前隊長,現在是他家的教練,叫陸曉蘇。
陳荔莫名其妙:“給江南打電話幹什麽?”
“打聽打聽咱家柏衣的事。”牧凡森壓低聲音說,“DYBK好像知道什麽。雖然人家不想說的事情咱硬打聽有點不道德,但是我覺得還是先背著他了解了解的好。不然要是他受了委屈,我們不能第一時間給人家撐腰的話,那他多難受啊。選手進了我們家裡,我們就是他娘家人了。他可以不說,但咱們不能不給他撐住。”
陳荔點頭:“有道理。”
“那你回頭給江南打個電話。”牧凡森說,“柏衣今天讓我給DYBK送東西。我聽那意思,他跟神光在世冠賽底下有過不小交集,可能是被日本隊霸凌的時候,神光他們看見了。你去打聽打聽,你這教練打聽事情比我威嚴大。”
陳荔給他比了個OK,說:“明天打吧,現在太晚了,江南剛發pyq說坐飛機回涼城本部,估計今晚沒啥空。”
“行,不急。”牧凡森說,“說實話,我是怕柏衣這個病。都是患創傷性應激障礙的水準了,我覺得他家裡肯定有情況。他回國還是自己決定的,別以後突然從哪兒跳出來個人來搞他心態,我們到時候沒法應對就完了。他自己心高氣傲的不告訴人,可我們不能讓他自己瞎撐。”
“確實。”陳荔說,“這次比賽我還讓袁茹給他開了點藥,看起來是沒什麽事。”
“是,青哥碰他他也沒什麽反應,現在還能吵一架。”牧凡森樂著說,“我看挺好的,但咱們也得防患於未然。”
第34章
回到酒店, 辛青洗完澡坐在床上,床頭開著暖黃的台燈。
他把小桌子放在床上,桌上的筆記本電腦開著今晚的夏季杯總決賽的錄像, 解說的聲音伴隨著他跟霍柏衣賭徒瘋子一樣的發瘋打法愈發激動, 喊得幾乎算得上是噪音了。
辛青一個字兒沒聽進去,呆坐了會兒,他覺得自己手上那件陪了他四年多的大橙武發出的聲音可真煩人, 嘖了一聲, 點了暫停。
辛青撈起旁邊充著電的手機一看, 已經夜裡兩點多了。
完全睡不著。
他撓了撓頭髮,心裡煩悶得很。
辛青點了一會兒手機, 腦海裡不斷閃過今天跟他吵架的霍柏衣, 以及霍柏衣朝他喊的話。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在氣什麽!”
霍柏衣向他喊,“你自己捫心自問, 我到你家開始說了你多少次一點兒都沒變,我呢!你說過我什麽沒有!”
“你一見我你就跟個二踢腳一樣, 不是炸了就是在炸的路上!”
“我欠你的嗎!你連神光你都能說一句不討厭怎麽對著我從來不放好話!?”
這些畫面在辛青腦子裡循環了好幾遍,已經快一個晚上了。
辛青嘀咕了句:“他說得有道理啊。”
他的確沒怎麽對著霍柏衣正正經經地說過他幾句好, 好像每一次都是以辛青炸毛為結局收場的。
霍柏衣為他做的事的確很多,但辛青的感謝和示好都拐彎抹角, 不是請他吃瘋狂星期四,就是請他喝點什麽,再不然就是拐彎抹角地說幾句有的沒的, 從來沒有正正經經地對他說過謝謝或者誇他些什麽。
連前段時間他說霍柏衣拿MVP是理所當然, 都是霍柏衣主動問到他臉上去他才說的。
辛青以前不這樣, 他以前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師父最強,有人問起來, 小刺客都很自豪地說我師父最屌。
有人誇小刺客,辛青都會說是我師父教得好,我師父是榜一墮天使。
現在辛青連神光都能說上一句不討厭,卻沒怎麽當面誇過霍柏衣說他幾句好。神光是他死對頭,霍柏衣可是他親師父,他生氣也是有道理。
想到這兒,辛青有點坐不住了。
他一抹臉,嘟囔道:“去道歉吧……”
辛青拿起手機,給霍柏衣發消息。
辛青:睡了嗎
隔了兩分鍾,霍柏衣回他:沒有。
霍柏衣緊接著又發:有事?
辛青抿著嘴,五官都用力地擰到了一起,硬著頭皮打字:跟你說點事?
霍柏衣:……
霍柏衣:好,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霍柏衣:我過去找你
看見這行字,辛青心裡莫名咯噔了一聲。
這大半夜的,是不是……
也不對啊,大半夜的又怎麽了,兩個大男人。
辛青不禁在心裡罵了句自己神經病,打字說了聲行。
霍柏衣很快就來敲他的門了,辛青打開門一瞧,霍柏衣散著頭髮戴著眼鏡,沒穿隊服,手上拿著手機,穿的是那身他經常穿的居家服,一件灰色的松散短袖。
這衣服挺寬松,領口有點開。但也只是一點而已,霍柏衣卻偏偏總是很在意,總把它往上提,好像生怕別人看到什麽似的。
辛青打開門,讓他進來。
倆人早些時候還吵得不可開交,回酒店進電梯的時候都還在吵,可眼下卻都安靜了下來。
安靜地一起走到房間中央,辛青受不住這個略顯尷尬的空氣了,開口打破沉默說:“那個……”
“對不起。”霍柏衣說。
正準備道歉的辛青猝不及防:“啊?”
“我說,對不起。”霍柏衣回過身看他,說,“你說得對,我的確說話不好聽。可能有時候你想說些什麽,也都被我懟回去了。根本不是你的問題,今天是我無理取鬧了,我有問題,我跟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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