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聞言,趕忙抬頭。
刺客踩著水泊,出刀衝了上去。
解說喊:“一套連招!!”
青年熱血沸騰,站起來撕心裂肺地喊著應援。
ASD的兩個隊友也立刻跟上,想要輔助輸出。
從座位上離開的人拉開會場的門,頭都不回地出去了,把所有的喧囂關在了門裡。
他已經預知到了結果。
半分鍾後,會場寂靜了下來。
砰地一聲,屏幕上的刺客倒在了血泊裡。
全場沸騰起來,ASD的粉絲觀眾席上一片死寂。
解說興奮大喊:“恭喜DYBK,再再再一次獲得DSL冬季杯總冠軍!!”
*
幾小時後的深夜,ASD戰隊經理牧凡森推門進了選手休息室裡。
結束了繁雜的賽後采訪,首發隊的幾個人在休息室裡歪的歪躺的躺,沒人說話,氣氛壓抑得不行。
第三次輸冬季杯了。
還是次次都輸給同一支隊伍。
牧凡森聞著空氣裡的味兒都覺得窒息,偏頭一看,更是看到辣白菜錢信澤在那兒悄悄抹著眼淚哭。
牧凡森又瞅了眼辛青——ID不也的刺客,他們ASD的領頭羊。
辛青出了名的長得好,劍眉星目冷白皮,還染了頭和遊戲內角色同款的張揚紅頭髮。他今年才十八,算上今年,剛做兩年隊長,是國內競賽聯盟所有隊伍裡最年輕的隊長,遊戲內的職業“執行者Ⅱ”的全球榜排名上排第十三。
只不過長得矮,人只有一米六五,但並不耽誤他打遊戲牛逼。
辛青坐在那兒腿一翹,在看手機。
牧凡森說:“大巴預備好了,回去了。”
辛青:“嗯。”
他放下手機,對其他幾個低氣壓的人一揮手,讓大家背好包,出門上車。
誰都沒說話,背上包就慢慢吭吭地走了。
牧凡森對他說:“別看手機了,影響心情。”
牧凡森不看都知道,所有平台上肯定全是腥風血雨,口誅筆伐,對他們ASD嘲笑嘲諷或破口大罵。
“沒看那些。”辛青說。
他站起來,把旁邊亂七八糟的數據線收進包裡,背起來,回頭就走。
坐著最近的一班航機,一隊人從華江飛回了松阮,他們戰隊的所在地。
回到宿舍已經是凌晨四點。
早上七點,隻睡了三小時的牧凡森就爬起來了。
他到了總部。剛下了電梯進去,就看到教練陳荔在和錢信澤交接。
按照之前說好的,如果這次還沒能贏,錢信澤就會和ASD解約,另謀生路。
這倒不是錢信澤非死皮賴臉地要留在這兒,事實上,他們去年又輸給DYBK的時候,錢信澤就提出解約了。
一直輸給DYBK,網上的戰隊粉絲一直在聲討他們。其中最多的聲音,就是錢信澤拖了整個隊伍的後腿。
ASD首發隊五個人,一個刺客一個治療一個dps輸出一個穩健型血厚輸出和一個輔助,其他四個都正當年少,尤其是辛青,今年剛18,正是巔峰期。
整個隊伍裡,就只有錢信澤是上一代選手。
錢信澤也愧疚自己拖了後腿,然而辛青是個正當年少的熱血青年,拉著錢信澤信心滿滿地說再試一次,這才有了這次的冬季杯。
可是這一次,就是因為錢信澤最後的失誤,讓他們和冬季杯冠軍失之交臂了。
一個十分致命的失誤。
牧凡森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錢信澤兩眼紅得都腫起來了,一看就是昨晚上哭了個通宵,交接解約協議的時候還在一抽一抽地吸氣。
十分自責。
牧凡森覺得可憐,走上來拍拍他肩膀,說:“沒事,你辛哥還年輕呢,其他幾個也都年輕,有的是機會。而且半決賽的時候多虧你奶了那一手才打上來的,你功勞更大些啦,沒人怪你的。”
錢信澤搖搖頭,推開他的手,沒吭聲。
但很明顯,拒絕安慰。
牧凡森有些不知所措,看向教練。
教練陳荔是個一板一眼的瘦弱中年男人。他倒是一點兒不留情面,把解約協議遞給了錢信澤:“要人送嗎?”
“不用了。”
錢信澤終於開口了,說完就拿過協議,胡亂塞進包裡,回頭就走了。
“哎,這就走了?你跟他們打個招呼呢?”
牧凡森想追出去硬送,陳荔一聲就把他吆喝了回來。
“別管他了,”陳荔坐到座位上說,“你放他自己去吧,等這陣兒過去,大家都冷靜冷靜,再給他打電話,叫回來開個告別pa也行,現在誰都沒心情。”
牧凡森:“怎麽這樣啊……好說歹說也是開隊元老的人。”
“所以才沒法接受,”陳荔說,“我要是他,我在總決賽上犯那種失誤,我真的會想跳樓。”
“也不用說那麽過分。”牧凡森說。
他回頭,隔著一道玻璃門,看到錢信澤這小胖子站在電梯門口,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等電梯。
等目送錢信澤坐上電梯下樓去,牧凡森回過頭:“話說,簽解約明明是我的工作,你一大早來搶什麽活?”
“我早上一來他就在這兒了,一看就是昨晚都沒睡,我看他可憐,就趕緊給簽了送走。他這麽早就來,就是想趕緊簽了走的,省得晚點兒碰上其他……”
話一落,門兒就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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